所有证据都转到了兵部和刑部会审,这样合乎规制流程的操作文武百官也没有异议。
太皇太后心里清楚,在南境的一切操作,都是由侄儿姚留敏经手,如论如何都查不到自己头上。但她并不想将侄儿的罪名坐实,对她而言,最上乘的方案是洗刷掉侄儿姚留敏身上的“冤屈”,还侄儿清白的身份,这样姚氏一族才能继续在朝堂上正当立足;最下乘的方案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姚留敏身上,以侄儿的死把自己和姚氏一族摘清楚。
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死人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也不算白死。
“皇祖母,今□□会上,耿卿讲得刺杀一事真是太可怕了。我一人不敢睡。”小皇帝依偎在祖母身边,细声细气地说道。
“皇儿不怕,皇祖母不会让那些事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太皇太后揽过身着中衣、准备入睡的孩子,轻轻安抚他。
此前,她对褚继尧多是厌恶,并无多少畏惧,以他的身体情况,最多撑不过两年,就得一命归西了。而且此前他一门心思就是折腾着活下去,两方诉求不同,只要自己不拦着他折腾,二人之间尚能共处。
但现在,白日所见,褚继尧的身体远比之前强壮,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气色,难道他的身体在好转?
这个猜想让太皇太后害怕,摄政王的身体越来越强壮,意味着他对朝廷势力的会有更多染指,而他的目标也不会只局限在活下去。他所求为何?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怀中已经入睡的孙儿。如果褚继尧所求是皇位,她已经可以预想到到自己这一老一小的命运会是怎样,姚氏一族又会被如何处置。
在后宫隐忍三十年,好不容才走到这个位置,她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
每个人都有软肋,之前的褚继尧是怕死,现在的褚继尧是怕什么?
宫烛摇曳,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校场之上褚继尧为救自己的小夫人,不顾自己腿脚不便,情急之下从台阶上一滚而落的狼狈样子。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看着烛火,轻轻念了一句佛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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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一大早,韩晗将褚继尧给她打造的小校场改头换面了一番。
原本放着兵器架的地方,兵器架已经被撤去,地上放着一排从小到大的石锁。旁边还放着一把石担。
韩晗看着这些军营里军士们拿来锻炼腰力、臂力的大家伙,摇了摇头:“不行,王爷的身体还用不了这些家伙什。”
费劲半天把这些大家伙搬进来的郑汐,正瘫坐在一旁喘气抹汗,听到这话不禁感叹道:“嫂嫂,您为摄政王如此劳心劳力,真像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一样。”
郑汐已经得知,韩晗知晓了褚继尧重生的秘密,但韩晗却不知道早在她知道这个秘密很久之前,郑汐已经和堂兄相认。
听到他的调侃,韩晗隐约有一种在家人面前背叛了旧爱的尴尬,忙岔开话题道:“摄政王为查南境的事奔波,如果他的身体能好一些,做事情的效率也能高一些,不至于去趟南境还要走几个月。”
“是嫌我慢了吗?”褚继尧听到二人谈话,向校场走来。
“是啊,想让你赶快好起来。来看,我专门把练武场腾出来,给你做恢复身体的训练用。”韩晗答道。
褚继尧的目光掠过大大小小的石锁,知道是韩晗为了让自己康复训练使用的,便自嘲又无奈的笑了起来:“本王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可拿不起来这些。”
韩晗看着他的笑容,虽然一点都没有对她的责怪,但心里却为他心疼起来,以前,郑潇可以轻松挥动数十斤的乌铁长戟,可以把长戟舞得眼花缭乱,仿佛没有重量一样。
而现在他却只能无奈地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你会五禽戏吗?”韩晗认真问道。
褚继尧脸上露出吃惊的笑意。
韩晗抓了抓头发,道:“不要小瞧五禽戏哦,我跟府里的大夫们请教过了,五禽戏可以通血脉、让身体百病不生,对于病后虚弱的病患做康复锻炼,最为合适。”
褚继尧耐心笑看她说着。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从小练武开蒙练得的就是跌扑滚翻、马步弓步这些硬桥硬马的对抗之术,从未练过这种在他看来是乡村老叟活动筋骨的活动。
现在她为了给自己找到合适的康复训练,从一开始的入门训练,到后期要用的石锁石担都备齐了。褚继尧知道,她是真的想让自己好起来,只有爱才能让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张飞这么细腻地去向府里的大夫打探照顾夫婿的方法。
“我让大夫给我打了几遍,很容易的,你看着啊。”韩晗说着,竟要伸手伸腰要给他打一段五禽戏。
褚继尧忙拉住她,刚心里还赞她细腻起来,怎么还是这样毛躁:“你这肥猫儿一样的样子,就不要伸手伸腰地吓我了。”
被褚继尧拦腰截住,韩晗摸了摸越发显眼的肚子,自从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