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璧放在他手心:“先生,帮我查清楚,多年前幼时的褚继尧被毒害的真相。这是南昭的信物,可以随意进出南昭,或调动南昭的资源,对你有用。”
“好。”白望舒郑重答应。“我冒昧猜想,这事应该和太皇太后脱不了干系,难道皇宫之中毫无线索?”
“皇宫中有要查的旧事,但是仅凭皇宫中的人,她当年拿不到南昭的毒药,总会有宫外的人在帮助她。”褚继尧道。
“如果是南昭的人提供了毒药,那太皇太后二十年前就已经勾结南昭。”白望舒恍然大悟,为何太皇太后一直反对正南军南下收复南昭。
褚继尧心想,世事就是这么讽刺,南昭派来的卧底一心辅佐皇帝想要完成统一,北渊出身的高门贵女却为了权力出卖国家利益。随着当年的阴谋被揭开,又会有哪些意想不到的人在真相尽头等着他去发现真面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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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队快马加鞭,又要照顾身怀六甲的王妃和身受重伤的御史大人、行得平稳,又要尽快赶到京城、避免夜长梦多,真是累坏了车夫。
奇怪的是,一路上却没有再受到任何杀手阻拦。
“我以为这一路会波折不断,有一波又一波的杀手,怎么一个都没有,这么安静顺利?”韩晗站在京西驿站,看着近在眼前的京城,感慨下这就回京了?
京西驿站是从南方进凌州的最后一站,过了驿站,就算是进京了。
褚继尧坐在屋里,手里翻看着从内城从来的邸报,口中回道:“若摄政王死在南境,当然是南昭敌人所为。若是摄政王死在回京城的路上,只能是太皇太后所为了。她能安稳坐到今天,凭的可不是实力,是靠着牢牢把持着‘礼法正当’这个法宝。能压制着摄政王不篡位,靠的也是礼法正当。若是她被怀疑刺杀亲王,她的法宝就毁了。”
韩晗看他手中的邸报,从南境回京这一路以来,片片如雪花般,不断传来,想来京城朝堂之上已经开始炒开花了。
“听起来,这个礼法正当真是虚伪。太皇太后就躲在这个法宝后面,动不得惹不得?”韩晗不想让他这么劳心劳力。
“不,礼法正当很重要。”褚继尧从一沓邸报中抬起头来,看着韩晗说道:“大渊朝重视礼法,本质上是重视秩序与规则。若是没有秩序与规则,如何让一个国家顺利运转?若摄政王不顾礼法正当,篡位而上,那么就可以有其他藩王再次推翻摄政王。我不能让大渊变成一个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那样的话,这个王朝就会充满了动乱与杀戮。”
韩晗将手轻覆在他的脸颊上,虽然这段时日在南北间奔波,但他的身体却一日比一日更健壮,脸庞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枯瘦凹陷,一双瑞凤眼变得生动饱满。虽然面容不同,但她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她的爱人,经历了阴谋、背叛与杀戮,一朝手握重权,却选择只报仇、不迁怒,不会让更多人的遭受他所遭受的痛苦。
她温柔地望着他,却也有对他的担心。
褚继尧接过她的手,轻轻安慰道:“放心,既然那个老太婆用礼法来对付我,限制我,我也会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次她违背祖训,让后族染指军中重权,被朝臣公然反对,连带害得失去了最爱的侄儿就是教训。”
韩晗的脸上笑容绽放:“你已经夺了左右二路军的指挥权,父亲本来就是心向正南军的,现在南境军那边已经没有人让你忧心的了。只要能让太皇太后认输,你就可以重整正南军,挥师南下,一统南昭了。”
褚继尧也随着她一起笑了,心里却为未来真相揭露那一刻而暗暗发冷。她能接受吗?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永远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