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外,李录搀扶褚继尧去休息。阿灵在韩晗耳畔悄声说起刚刚见到了郑汐。
“小汐要来王府?”韩晗道,“我以为他会恨我,再见面时不得大大地和我打一架。”
一夜长大的不仅有她,大家都是。“他是郑家的子孙,和郑潇血脉相连,郑家的仇,有他的一部分。他是重情义的人,不让他亲手为兄长报仇,会让他痛苦一生。我会找机会让他入府。”
韩晗提出要自己采买一些仆从。这原本不合规矩,褚继尧却说随她,王爷府仆从数百,暗卫则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难道她想凭几个人能翻出花样?
韩晗已经学会了“一切从目的出发”,以终为始,只要能达到目的,管他的冷嘲热讽做什么。
阿灵受委托,从南市上将郑汐“买了”回来,同来的还有一男两女,与李录说好只做如夫人院子中的杂务,不掺和王府的安排。
三个月前,韩晗还是一个快乐的待嫁新娘,是郑汐未来的嫂嫂。三个月后,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相见。
“家里上下,可都还好?”韩晗虽然有阿灵作耳目,但阿灵也很难打听到内部的情况。
“现在家里只有大嫂嫂和楠儿,楠儿4岁,大嫂嫂又体弱,主要还是靠铨叔管着府里事务。”郑潇说的铨叔是京城正南公府的老管家。“自从葬仪结束后,家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再登门,似乎京城的人们都忘了还曾有个正南公。”
“大嫂出身南方的书香门第,是个娇弱的性子,现在要撑起公府一大家子,为难她了。你应该留下帮帮她的。”
“大嫂嫂在自己家,难一点,不会有危险。你在北宸王府,我想你更需要人帮你做事。”少年道:“二哥临走前,嘱咐我管好婚礼的准备事宜,他说我做好了,让他做新郎官那天脸上有面子,会好好谢我的。”
韩晗可以想象郑潇说这话时的神情。
“他知道我从小在边境长大,很少会京城,他是为了让我少奔波,才把我留下的。如果我跟他一起回去,说不定……”
“跟你去不去没关系,如果有人要害他们,一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你去或不去,都不会影响结果。反而多了一个人折进去。”
“我答应他的事,做不到了,但我会帮他好好照顾你,好好保护你。”
“小汐长大了。”韩晗很自然的拍了拍他的头,虽然他只比郑潇小五岁,但是在她眼里,郑汐始终是他们跟在他们身后、一双眼睛崇拜得望着郑潇的小孩童。小孩的脸却淡淡地红了。
“正南军中情况如何?”韩晗问道,虽然正南军已经是个空番号,但郑汐知道她所指为何。
郑汐答道:“正南军所改制而来的三路大军,除了中路军仍有韩大人这个军中老人做主帅,其余两路,都是由朝廷指派的新将领。左路军是王中庆,原来是北境军中的统制。右路军的主帅是太皇太后的侄儿姚留敏。三位主帅中,只有韩大人是军中老人,所以大家心里还是唯中路军马首是瞻。”
“父亲在军中多年,熟悉正南军的布防和各个据点的地形,若是全都换成新人,朝廷也不敢这么冒进。只是等两位将军熟悉了南境的情况,我父亲这个过桥之桥保不保得住还另说。”韩晗叹气,“我另嫁北宸王的消息,估计很快会传到南境,希望父亲对我的痛骂也能一并传过去,这样他的尴尬还能少一分。
阿灵拿出从库房中“借来”的匣子,交给韩晗。韩晗从脖颈中掏出一截金链,上面坠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套药品和针砭。“这是正南公当时从南昭巫医谷中抢来的□□?”阿灵惊讶道。“我还以为是暗器匣子。”
“暗器让郑汐做。这套药丹是能救命的。”韩晗指着一个赤红色的丹药说:“据说巫医谷里也没有几套,是巫医王才能享用的灵丹。当年为了救江哥哥,阿潇带着江哥哥的两个死士,从巫医谷里硬抢了一套回来。可惜却为时已晚。但不知为何,只有一粒。”盒子里四个凹孔,却只有一个药丹。
“这套针砭呢?”阿灵指着银针和玉色的砭石问。
“这套针砭,据说材质极为特殊,世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做,不仅可以验毒,若是有人中毒,以此针刺穴,可解百毒。可惜我们不通医理,用不上这套宝贝。”
“不过可以用来验毒,防患于未然。”
“嗯。但我看褚继尧的态度,似乎并不想伤害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晗的疑问从昨夜褚继尧离开就越来越浓烈。
他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连着两晚都来到她房间,说着那些无聊的话。
但他又似乎不想离她太近,这也完全正合韩晗的心意。之前她不无担心,如果他对她有些过分的企图或行动,她该如何应对。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郑潇的笑容和褚继尧那恐怖的脸,“如果他敢那么做,只能撕破脸,让他好死了。”哪怕伤害摄政王可能是死罪。
现在来看,褚继尧并没有心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