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会吃早膳了。”她转回朝后院走去。
出去时，天空又飘起了细碎的凉雪，程凊贴心地拾起靠近门边文太史椅上的衣裘和伞，为陈缶雾穿上，先她一步到门外撑开伞，等人出来后又把门轻关上。
陈缶雾眉头几乎要拧成八字，“你能不能正常点，猫你放哪了？”
程凊一脸坦然，回道：“猫暂时让李叔看着了，霜花和穗竹也在那。”
陈缶雾点点头，暗自诽腹，若是阿罄一如往常少言少语，举止正常些，穿着一身锦裳蓝衣站在天地间，映着碎雪，倒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般养眼。
一路畅通，进了书院陆漾和裴易就凑了上来，裴易开口问道：“你们当真带小白回去了？那我和陆漾能不能去看看它？我爹和他哥都不让养，这天寒地冻的，把我俩愁毁了。”
陆漾在另一侧紧挨着程凊问道：“我请你们去桂月楼吃饭，吃完咱们再去看小白吧？”
程凊扫了他一眼，朝陈缶雾身边缩了缩，肩膀碰了碰陈缶雾，让她做定夺。
陈缶雾笑着应道：“好啊，正巧我和阿罄回京后还没在外面吃过饭。”
散学，在陆漾和裴易摩拳擦掌热切的催促下，程凊和陈缶雾坐到了三楼的雅间中，菜上得很快，且一看就知这一桌的餐食价格不菲。
陈缶雾开了话头，问道：“这么一桌子的菜，花了不少钱吧？就我们四个，怎么吃的了啊？”
“没事，这酒楼是裴哥家的，咱们吃饭不花钱，以后你们来了就记裴易账上。”陆漾摆摆手。
一旁正主拿筷子敲了敲陆漾的碗，“慷他人之慨，解他人之囊，行己恩，您真是没白上书院哈。”
裴易又向两人说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为感谢你们收留小白，就像陆漾说的，以后来这吃饭提我裴易的名就行，免单免单。”
对面两人笑了笑，没应声，陈缶雾转而好奇地问道：“开酒楼需要不少钱吧？裴易家是做什么的啊？”
前世陈缶雾孤身一人处在京中，是能降低存在感就尽量降低存在感，从未深交过什么人，只耳闻裴易家底丰厚，为人恣意，是书院中一风云人物。
裴易蹙眉思索片刻，答道：“我家做什么的其实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从商，买卖盐之类的吧？”他神情少许落寞，“商籍不体面，常时我总不愿提及。”
“知道，我和阿罄出去定不会张扬此事。”陈缶雾眼珠一转，又道，“那你怎么和陆漾交好的？我看陆漾的哥哥也不是平平无奇之辈吧？”
陆漾朝嘴里放了筷子菜，抬眼看来，“是吗？那还真不是，我家只有大哥在朝为官，我和二哥是大哥在外办差，先后在不同地方收养的。大哥前后奔走多时，才给我和二哥抬了良籍。”
陈缶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至于为何两人都未曾过寻问陈缶雾和程凊的家世，当年自请远赴边关驻守的也就皇上的弟弟，善平王一个，如今北塞回来的，还能有谁的孩子？
再说为何知陈缶雾为半个皇亲却仍敢将她不放在眼里？
因为当今圣上铁面无私，从未因血亲而网开一面过，反之，对于手足罚的更是狠了常人几倍。
早间善平王去了边关，不久后就传出流言，善平王是见兄弟受罚，心中有鬼才自请出京。
但这些流言最后都被皇上下令，斩于刀下了，此后在没人敢传，一时四下说起这位皇帝时，都是又敬又怕，称颂皇上稍显徇私但从未舞弊，可谓公正廉明，又兼顾手足之情。
陆漾看两人一口未食，又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吗？光顾着问来问去，和括户的似的。”
程凊看着陈缶雾，她干笑了两声，见她动了筷，程凊才也拿起筷子。
没多会，陆漾起身道：“我估计着我二哥也快到了，我下去迎迎他，你们先吃着。”
陈缶雾拧着眉心，问道：“你二哥？陆季汕？”
陆漾迟疑片刻，“...对...啊...怎么了？上次巷子里时他对你们有些误会，我就想着这次吃饭互相认识下，把误会解了。”
程凊见陈缶雾转回头不再言说，他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陆漾道：“你去吧，杳杳就是有些...有些噎到了。”
陈缶雾黑眸向眼尾转去，桌下的脚踢了下程凊，心道，什么烂托词。
不多时，陆季汕就跟在陆漾身后，带着冷气从楼下上来了。
陆季汕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胸腔微急地呼吸，似是一路疾行而来，他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搁了。”
陈缶雾抬起头，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您贵人事多，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多等等有又何妨？”
气氛一时间凝结，好似屋外的寒气顺着边边角角的缝隙钻进屋中，冻结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