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西餐厅通常不在司窈的考虑范围内，看起来吃起来都很优雅，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人类是动物的事实，有种故作姿态的感觉。
但是钟离砚用餐的举止，怎么看都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不狼狈也不矜持，司窈就拖着下巴看他。
“在看什么？”钟离砚抬头瞅了她一眼，“需要我帮你切？”
“不用，”司窈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盘，“自己切汁水才浓厚好吃，我就是想，你为什么决定和姚姐合作，你不是还有俱乐部吗？”
她到现在都没想通，他做过那么多行业，看起来也不像是对娱乐圈感兴趣的人，不然就凭借俱乐部的声誉，他自己就能运营起来新的模式，毕竟这几年新型行业越来越多，电竞都能进亚运会了。
“商业嗅觉吧。”
“？”
“感觉投资你们比较赚钱。”
“……”
钟离砚笑，认真解释：“最开始察觉姚老板的模式不够成熟，刚好无聊就想试试，后面你出事，帮你解决了事情，她重新考虑了后才同意我入股。”
“就这样？”司窈有些怀疑他的商业嗅觉，而且意外的是一开始姚绮罗竟然没有答应，那位姐每天说着她们麻烦，动不动就砸钱竟然能拒绝这个机会。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钟离砚看她一眼，抬了抬下巴，“别光顾着听手上动作停了。”
司窈用勺子戳了戳盘子，又问：“什么原因？”
“你说你想成为全球巨星，我觉得，有什么不可呢？”
“那是我随口说的！”司窈哭笑不得，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翘起，“你小心赔的血本无归。”
“那不可能。”
钟离砚放下了勺子，擦了擦嘴，正色道：“本来想晚点跟你说，既然聊到了，我就直接说吧。”
他表情认真，司窈也放下了勺子，听他讲话。
钟离砚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正式：“本来比赛结束后想给你发消息的，加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和姚老板讨论过，可以确定木犀成名是假以时日的事，我和姚老板也只是帮你们摒弃掉繁枝末节，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耗。”
“于我个人而言，”黑眸忽地软了下来，“梦想是一个空泛的词汇，很少人窥见全貌，我希望你能去往你想去的地方，站在你心里满意的位置。”
钟离砚突然顿住，眼底划过一丝僵硬，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
“我希望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他说。
司窈收敛了眼角的笑，她知道钟离砚在说什么，心里忽然有一块地方就这么塌陷下去，窝心地紧。
陷入爱情的人总是许诺一些未来，近的远的，怀着美好的期待就能携手走下去。可他并没有给她任何许诺，告诉她大可前往自己的人生。
他将自己放进这个未知的赌局，虽不至于压上全部身家，浑身上下却写满了真心。
她柔和地看着钟离砚，声音依旧轻佻：“你就不怕我喜欢别人？”
钟离砚忽地笑了：“怕，但也不怕。”
不等司窈再问，他自嘲一笑，继续正色道：“怕你喜欢别人不再喜欢我，但我更希望你是自由的，你有权利奔向更好的人。”
“那如果到时候我天天在荧幕前秀恩爱，你怎么办？”司窈好整以暇的拖着下巴，盘子里的西兰花被她用叉子戳的稀巴烂。
钟离砚浑身放松了许多，靠回椅背：“违约金先付一下，其他的你开心就好。”
司窈：“？”
“我对合同做了补充，上次发在群里的，合约期内不准恋爱，否则赔偿。”钟离砚微笑着看她，“你说过没有意见。”
司窈：“？？”
论看合同的重要性，真好，又学到了。
“我的建议是，以事业为重。”钟离砚补充道。
司窈三秒钟变换四种情绪，看着钟离砚微笑的模样，回以微笑。
“好的呢，老板。”
以后这谁能分清是上班还是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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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外面还在下雪，这边离司窈住的地方不远，钟离砚什么也没说，司窈也不问，两人随便散步，看着方向应该是朝着她的公寓走去。
街上行人往来，有酒吧的门被打开，音乐声倾泻出来又收拢回去。
三三两两的人在街边站着抽烟聊天，车辆过来又过去，车轮在路面粘连出哗啦黏腻的水声。
司窈将自己塞进围巾里，脑子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余光瞄着旁边走的极为安静的人，揣在兜里的手想要试探。
“司窈？”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突然从一旁斜插进来。
“嗨，克瑞斯。”司窈停下脚步，将围巾拉高又挡了挡，不知道她裹得这么严实，怎么被发现的。
男生双手插兜，说话间哈出一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