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尽识的脚也踏上平地,所有人才长舒一口气,从紧张的神经里解脱出来,饿意愈发明显,几乎喷薄而出。
赵尽知点燃火把,谢衿在地面铺上一层麻布,大家不由分说将食物集中在一起,或坐着或蹲着,啃着烤羊干和腊肉条,喝着吾日耶缇酿的葡萄酒,身体变重了,心情却变得轻松。
“刚才我还很后悔来这探险,寻什么虚无缥缈的藏宝图,现在我又充满干劲。”
酒足饭饱,赵尽识的脸被火把照红了,喜气洋洋的。大家听他这样说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赵尽知谢衿知道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之所以劳师动众带着女孩和小孩,就是为了让有心者打消疑虑,认为他们是出来游玩的。
“大家歇息好了吗?准备出发吧……”
其实他们还想再休息一会,但见赵尽知已经举着火把打头阵了,便纷纷跟上他。
到了里面,空间开始变得宽敞,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有光,大家不再排长队,开始稍前稍后并排走。
越往里走,脚下的路越潮湿,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侵入鼻孔,熏的眼睛酸涩,喉咙发黏,像有痰紧紧耷在舌根处。
“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鬼地方啊?”季扶昙开始自我怀疑,只是听说赵尽知要来,自己就自然而然地跟来了:“寻宝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吧……”
艾山很认同,但还是说:“来都来了,费这么大力气了,总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吧。”
季扶昙闭嘴了,确实不能就这么回去,她停止了抱怨,不想影响大家心情,转移话题说:“寻到宝藏了怎么分呢。”
“昙儿可想的太远了,我们寻的可不是宝藏,是藏宝图。”说着,赵尽知帮她捋了捋耷拉到眼角的碎发。
“尽量少说话,说不准这臭味里有毒,吸入多了恐伤及肺腑。”谢衿提醒道。
杨月纯以袖掩口,瓮声瓮气说道:“那怎么办,要是我们中毒晕倒了都没有人知道。”
谢衿笑笑,也不遮掩口鼻:“月纯不必担心,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事,就算有毒也是微毒,不至于短时间内就造成伤害,在下之意是,即使是微毒,也是少吸入为妙。”
正叙述之间,一股阴风刮来,大抵是经过臭味发源地,其中裹挟的臭气正好冲入张嘴说话的谢衿口中:“呕……呕……”
浓重的臭味散去之后,赵尽知憋着笑问谢衿:“你还好吧,谢三?”
大家也都笑了,由于怕笑很了吸多了臭气,嘴巴抿着,笑声呜呜呜呜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哭。作呕过后,谢衿也跟着呜呜呜呜地笑,一时间仿佛鬼叫。
“呜呜呜……呜呜……”
季扶昙一下跳到赵尽知身上,声音颤抖:“有鬼……”
杨月纯和赵尽识也被唬了一跳,通通挂到艾山身上,艾山很无语,杨月纯就算了,很多女孩都怕鬼,赵尽识闹哪样啊:“喂,赵二哥,就算有鬼,也该是你保护我吧,你这样,很让我为你未来的媳妇担忧啊。”
杨月纯还扒拉着艾山的胳膊,赵尽识识趣地松开艾山,挪到谢衿跟前:“前面有两条岔路,声音是从有光的地方发出来的,我们走另一边没有声音的也没有光的路。”他觉得大家理所因当跟他的想法一致,谁知谢衿和赵尽知还真另有想法。
“想必是有人困在里面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谢衿说道。
杨月纯仰起头朝着谢衿小声说:“那万一不是人呢?”
“是不是人要看一看才知道,谢三说的对,如果是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是其他东西的话,我看是它怕我还是我怕它……”赵尽知认为男子汉的气概能够震慑邪物。
几个人紧紧凑在一起,赵尽知走在最前面,到了洞口处,火光摇曳,热风滚滚,呜咽声清晰可闻,只是声音还是忽大忽小,时而有力时而力竭,大家面面相觑,谢衿示意赵尽知:“你进去看看!”
“你跟我一起,还是你先说要来看看的……”他一直打头阵也就算了,毕竟他年龄最大,可生死关头,怎么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只身犯险?这帮人真是靠不住。
“我?”谢衿指指自己的鼻子。
赵尽知瞪着他,一副不是你是谁的样子。
“我不行,我不会武功,帮不了你不要紧,恐怕会拖累你,至于其他人,不是女孩就是小孩的,所以还是你进去。”
艾山拉拉赵尽识:“你会武功,你不是女孩也不是小孩,他还是你哥哥,你陪他去!”
赵尽识如临大敌:“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赵尽识生怕大哥会拉他一起进去,还好谢衿出言阻止:“他胆小如鼠,况且若他俩都出了什么意外,赵家就断了根,好歹留下一个……”
赵尽识点头如捣蒜,连连小声称是。
艾山补充说:“好笋不留,偏偏留下歹笋……”
“好笋不一定出好竹。”赵尽识翻了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