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家回来后,季扶昙的心灵有所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惧人惧事,日日有杨月纯陪在身边,她也不似前段时间那样依赖季孟,反倒是季孟依赖季扶昙,他每天不是打探尧里瓦斯家的情况,就是陪在季扶昙身边。
季孟教季扶昙和杨月纯下和尚棋,在绢布上画一个大正方形,大正方形里画四行四列,形成十六个小正方形,每四个正方形连对角,就形成四个连对角线的正方形,这是小和尚们的家,在大正方形的正上方画一个菱形,对角连线,这个是大和尚的家。
画好的绢布铺在太古轩最为僻静的一个亭子的石桌上,这里离水草较远,蚊虫不多。
大和尚与小和尚互为敌对状态,双方数量悬殊,大和尚只有一个,小和尚有十五个,每步棋都是大和尚先走,小和尚把大和尚围困住小和尚胜,大和尚把小和尚挑、夹只剩下一个时大和尚胜,和尚棋只需要两人对玩,一人输了就下场,换另一个人上场。
时间不堪数,两月已过,不日便是季孟与吾日耶缇原定婚期,怎料两家平静如常,完全不像要办喜事的样子。
日子将近,季孟坐不住了,带季扶昙去见吾日耶缇,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何事?
季扶昙还在为男女婚前互相不能见面而纠结,季孟随便哄哄她也就消停了,毕竟她很想见她这个还没过门的娘亲。
尧里瓦斯家门口站着两队人马,着装打扮完全不像家庭护院,一个个凶神恶煞,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请问,这家人出了什么事?”季孟上前问一个站在最后面的人。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不想死的给我滚远点。”那人一点也不配合。
季孟不与之多做纠缠,调转马头,带季扶昙从一个外人不知道的小门进入府内,季孟把马拴在门外,进了后院。
隐隐传来一个胡搅蛮缠的男人的声音,“她肚子里可是我的孩子,她不嫁我嫁谁?”这个人大言不惭,正是季孟在相逢客栈揍过的登徒子,哈吾勒。
内院里,吾日耶缇和母亲分别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人按住肩膀坐在椅子上,尧里瓦斯和哈吾勒像是在谈判,又不像是在谈判,哈吾勒飞扬跋扈完全不是平等谈判的姿态。
眼看着家人都被哈吾勒拿捏住,尧里瓦斯怒极:“畜生……畜生,就是死,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人。”
哈吾勒贱兮兮地耸耸肩:“谁在乎你这个老畜生的死活,她不嫁,我就弄死她娘俩。”
季孟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他找了一个房间,寻见笔墨,撕下衣袍一角,匆忙写下几个字,折回小门将布条塞在马鞍下,拍拍马屁股,马儿朝季家方向跑去。
季孟带季扶昙回到院内,尧里瓦斯和哈吾勒双方依然僵持不下。
“岳丈,我也不怕跟你耗,娶你女儿当正室够给你脸了,你还给脸不要脸,看谁能来救你?”哈吾勒想娶别人女儿,却对别人没有丝毫尊重。
季孟对季扶昙耳语几句,季扶昙蹬蹬蹬跑到内院,吸引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她人小胆大,对着吾日耶缇连声叫娘,扒拉开抓着她肩膀的手,两个大男人对着天使般的小女孩实在不好意思使用蛮力,只得松开手,无助地望向哈吾勒。
哈吾勒以为季扶昙口中的娘是在叫他的准岳母,觉得好玩哈哈笑了两声:“哈哈……还来了个小的,别动,别动我小姨子。”
转头对尧里瓦斯说:“岳丈啊,这小妮子看着也不像你和我丈母娘能生出来的啊,怎么,你生了个中原种?”
他不顾尧里瓦斯逐渐发青的脸色:“放心,只要吾日耶缇嫁给我,我还能亏待她妹妹不成,您二老这么大岁数,不一定能照顾她到长大,放心,您二老驾鹤后,我定把她当亲妹子养。”
“你也配?”吾日耶缇长久不说话,一开口声音是嘶哑的,没有了禁锢,她踉跄起身,拍开快碰住季扶昙胳膊的手,让季扶昙站在自己身后,季扶昙几乎扶不住吾日耶缇摇摇欲坠的身体:“娘亲,你别生气,昙儿没事的,我扶您坐下。”
她一口一个娘亲,哈吾勒意识到了什么:“操,搞什么,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诡计?”他能想办法让舅舅答应娶一个富商之女当正室,可他没有把握说服舅舅让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过门。
“这不是诡计,这是事实。”季孟不紧不慢踱步而出:”想必你知晓我与吾日耶缇的婚约,但你不知晓我们早已私定终身。”
“呕,臭不要脸。”哈吾勒粗俗吐了口唾沫,随即反应过来,调笑道:“你想骗我,呵呵呵……她的清白之身,是我亲眼所见。”
“你确定?”季孟黯淡下眼眸。
“你什么意思你说吧?”哈吾勒以为季孟在乍他。
“你确定不是你的粗俗弄伤了她,你看见的就是你以为的吗?”季孟的话撕裂了吾日耶缇已经破碎的心,可他顾不得,他要救她,他要击退哈吾勒,让他远离吾日耶缇和她的家人。
看哈吾勒有所动摇,季孟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