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悄然探入束带里侧,在腰腹肌肤敏感处蹭了又蹭。
下一瞬,她直觉衣袍下的身躯猛地绷紧,体温一路飙升,仿佛身体里藏着一把熊熊烈烈的火,即将席卷血液裂体而出。
魏暄下意识攥住她的手,心跳有多激烈,说出口的话就有多淡漠隐忍:“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然后,他听到簌簌的响动,却是何菁菁肩头睡袍委然滑落,浑身仅着一件抱腹,依然是她钟爱的明丽色泽,衬着雪白细腻的肌肤,也衬着肌肤上累累交叠的疤痕,就像最无瑕的美玉、最名贵的丝绸,被人狠狠划了几刀。
对比近乎触目惊心。
“魏帅说,只要本宫心如冰雪,就是白璧无瑕……可若我心里本就不干净呢?”她用柔软的身躯蹭着魏暄,一开始只是察觉到这男人心防松动,有心看他丢盔卸甲方寸大乱,后来却发现不对劲,那高热不仅灼烤着魏暄,也将自己卷了进去,“魏帅,你可知我每次见到你,都想些什么?”
魏暄攥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分明能轻松推开,他却像是被一道闸门拦住,死活使不上力:“想什么?”
“我在想,放着魏帅这等风华无双的男子不要,京中贵女可是都瞎了眼?”何菁菁在他身后低笑,“不过也好,她们眼不瞎,本宫怎么捡这个漏?”
“只是魏帅,你与本宫几番肌肤相亲,转眼却又不认账……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魏暄的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毫不留情地甩开何菁菁,用最严厉的话语打消她不合时宜的绮念。
可他偏生舍不得。
舍不得身后的小公主露出失落受伤的神色,也舍不得推开依偎身后的温软身躯……尤其是,那似曾相识的温软触感曾于草原寒夜中,助他御寒、为他取暖,将他从漆黑冰冷的深渊中拖回人间。
魏暄闭上眼,听到胸口的呼啸声,那是血气冲上头顶的动静。他突然转身,仅凭一只完好的右手,就将何菁菁轻而易举地摁在软榻上,肩头大氅无声滑落,将身下的雪白躯体遮掩得一丝不漏。
“每一个欠了殿下的,都会被您用这种方式讨债?”魏暄危险地眯紧眼,“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何菁菁听出了微妙的醋意,越发大胆肆意——她手脚动弹不得,就干脆扬起下巴,用莹润的鼻尖蹭了蹭魏暄脖颈:“魏帅大可放心,除了你,还没人敢明目张胆欠本宫的。”
大约是觉得这么说不够确切,她想了想,又找补了一句:“敢欠本宫的,也都不在人世了。”
她狡黠又妩媚地瞧着魏暄,眼波好似透明蚕丝,织成漫天匝地又无孔不入的大网,将身处其中的靖安侯一点点缠裹住,直至不能挣脱也无法自拔。
靖安侯固若金汤的防线在她柔软明媚的眼波中寸寸崩裂,他从胸臆中发出深长叹息,就要遵循最本能的渴望,低头吻上这女子涂抹胭脂后格外娇艳的唇瓣。
但是下一瞬,一股寒意涌入胸口,仿佛是从骨髓深处散发出的,几乎冻结了血液。
魏暄脸色倏变,心知是那跗骨之蛆般的寒症又发作了。
他猛地撒了手,踉跄着连退两步,因为掩饰得太好,连近在咫尺的何菁菁都没留心他脚底的虚浮之意。
“殿下连日奔波,大约也累了,”魏暄不敢再看何菁菁,用颀长背影对着她,一只扶住门框的手攥得死紧,“殿下且请歇息,魏某先行告退。”
何菁菁裹着大氅坐起身,盯着魏暄仓促离去的背影皱眉片刻。随即,她好似意识到什么,赤脚下了地,走近才看清门框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手印,仿佛冰霜融化后凝结出的水汽。
何菁菁瞬间沉下眼眸,柔白指尖沿着手印轮廓,虚虚描摹过。
“他撑不了太久,”何菁菁冷静清晰地想,“有些人、有些事,得尽快解决了。”
***
三日后,恒王与镇宁长公主座驾启程回京,靖安侯魏暄及南衙左卫中郎将苏洵随行护送。
于何元微而言,结伴同行无疑是拉近距离的绝好机会。启程当日,他起了个大早,一袭魏紫蜀锦衣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气度从容,站在院中就是行走的“玉树临风”。
然而他一抬眼,就见身披大氅的魏暄从屋里走出,下阶时十分自然地回过身,向门口递去手。
一只纤细莹白的手搭在男人宽厚的手掌里,长公主嫣然含笑的面庞随即出现在视野中。她走路的姿态优雅端庄,即便是荀夫人当前也挑不出瑕疵,私底下却反握住靖安侯伸来的手,拇指在他指缝中不着痕迹地蹭了下。
魏暄握住那只作怪的手,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目光越过空寂肃杀的庭院,与远处的何元微短暂交汇。
魏暄连敷衍地颔首都省了,牵着何菁菁走下石阶,往停在院门口的马车而去。
不出何菁菁所料,这一行风平浪静,匪寇也好,摩尼刺客也罢,谁也不曾当着靖安侯的面主动挑事。纵然是心有不甘的恒王殿下,也暂且偃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