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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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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倩碧。”
贺川头疼的推了推贺倩碧手里的诗集。
“你知道我素日最不爱这些诗词歌赋的。”
“这都是女儿家的东西,男子汉当志在四方!”
贺倩碧不高兴地撇撇嘴:“哥哥说这话,倩碧不爱听。”
贺川挠了挠头,急忙给她赔不是。
“人家都说,哥哥最是白面书生一般的清俊人物,看着能中个进士。”贺倩碧挖苦他,“却不想内里竟是个五大三粗的,不懂一点点文墨。”
贺川低下头,试探道:“倩碧可是嫌哥哥没有出息。”
“你这是什么话!”贺倩碧一下子急了,忙放下纸笔,一不小心将笔尖的墨点溅到雪白的纸上,“若不是哥哥,我现在哪里还能活着?”
“在我心里,舞文弄墨也罢,耍枪提刀也罢,哥哥都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贺川心中一下子生起万丈豪情,他摸了摸这个庶妹的头,嘱咐她换季添衣,朝门外走去。
小厮这时才敢凑上来,小声的说:“公子,四小姐的药……不够了。”
“药不够了就去买啊!”贺川理所当然。
人是他当年从死里救下的,他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何况这也不是别人,到底是他妹妹。这么多年,他疼爱万千,恨不得自己得的那些赏赐零花全用来补贴她。
父亲也真是,不就是来贺府投靠的表族庶女吗?怎的这样区别对待!若他有孩子,无论嫡庶,都要一视同仁!
“夫人上次,扣了公子您的钱,公子可还记得?”小厮说,“夫人一向不喜您和四小姐走得太近的,说她会拖累了你……”
要他说也是,这么一个病秧子药罐子,靠名贵草药吊着续命,也不知公子为何这样怜爱她?他对自己亲生的妹妹,都不太在乎。
贺川却想到了最开始的那天。
那天他不好好做功课被父亲骂了,在府里闲转着解闷。
冬日下着大雪,他看见一处偏僻冷寂的院落,和没人住似的。他是大公子,尊贵体面,素来不来这种看上去像是下人呆的地方。
左右荒凉着,他便想进去溜达溜达,堆个雪人,也没人会发现。
却听见小院子里传来一声哀嚎,像是小女孩的求饶。
他自诩正义,也惊疑为何自家府上会传来这种可怜可怕的声音,赶紧闯进去,却发现几个粗陋凶狠的婆子围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小丫头拖拖拽拽,手里还拿着木棍。
小丫头看上去有三分眼熟,他见过的人太多,早就不记得这是谁了,但对上她红彤彤的眼睛,怎么也无法坐视不管。
婆子们见是他,都害怕恭敬的笑着退开,他没空听她们胡搅蛮缠,三两步抱起地上的小可怜就走了出去。
这女孩大喘着气,看上去只剩这一口气了,还不忘泪眼汪汪哀求着他将她放下。
“我是要死的人了……你别管我……”她细而无力的声音让他心里一紧,只听她字字艰难地说,“别传染了你,求求……”
“不会的,我武艺高强,身体好得很。”他说,“还有,我和你保证,你不会死。”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边抱她匆匆走着边说,见她闭着嘴哭,也不知道究竟知道不知道,“我们这贺府可是当今皇上的表亲!我是贺川,是这府上的大公子,更是说一不二。”
“你信我,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怀里的人目光迷离。
良久,他们出了府,快走到药堂的时候,她冰冷的小手才被他暖出几分力气,轻轻拉了拉他。
“我真的……不会死了吗?”
贺川脚步没停,单手抱人,空出一只手替她拂掉脸上的雪水。
“嗯。”他说,“你会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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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子的话,已经去查过了。”
贺川的住所里,信任的下人和他禀报。
“四小姐小的时候身体便一直不好,她母亲……就是那位家族破落后来投靠老爷的表家姨,一家子都有遗传的病,死的死、傻的傻;病的病、疯的疯。
传到四小姐这里,算是幸运的了,只是身体不好一些。”
“那也是日日难受!”贺川说,“她都咳成那样了!”
自他当年将倩碧从雪里救起来之后,就时不时去看她、照拂着她。这府上他没什么能说话的人,也没什么拿他这个不爱念书的二世祖当神明英雄的人,唯有倩碧是一个。
她爱生病,那他就给她治病,没什么大不了,这么多年也一直过来了。可不知为何,近来她的病又严重起来,换季连夜咳嗽。
他见不得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