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风兰她也是个记仇的性情,这回辛琴背后捅刀子在先,她一定会在北笱国对南豫国的战事火上浇油。”裴兰自顾往出口行进解释。
郑蘅一听,视线落在裴兰被冻泛红的挺巧鼻头,心想她这个“也”字用的可真是入木三分啊。
这方两人离开大牢,马车穿过街道,渐而进入南豫宫门。
不远处高楼之上的风兰暗中观望,神情复杂道:“她们果然是南豫朝廷的人。”
秋风习习,须臾之间,高楼人影已消失不见。
而另一方王后寝宫内准备用膳的裴兰,手里捧着茶盏暖手,抬眸看向落座的郑蘅,出声:“你现在不忙吗?”
郑蘅并未多想的应:“忙,待会就去大殿处理政务,晚膳就不来了。”
“哦,那你赶紧去忙吧。”裴兰颇为冷淡的说着,而后看向艾芹,“艾芹,不用备两人份的午膳,多余的碗筷也撤了吧。”
“可是我还没用午膳。”郑蘅茫然的出声。
自己只是说忙,但是也不至于忙到连午膳都没时间跟裴兰一块吃的地步。
更何况现在郑蘅已经在裴兰宫殿,眼看饭菜都要上桌了。
裴兰看向傻眼的郑蘅,满面真切应:“我知道啊,只是你在我这用午膳很耽误时间,不如你回大殿一边用膳一边批阅奏折,这样多省时间啊。”
哎?
郑蘅没想到裴兰话锋大变,更没想到她竟然真不备自己的碗筷。
午时光亮明媚,正是暖和舒坦时候。
可怜的郑蘅,只得饿着肚子,不情不愿的离开王后寝宫。
而寝宫内殿裴兰独自用膳,艾芹于一旁更是莫名其妙,委婉出声:“小小姐您为什么不留国君一块用膳?”
裴兰狠狠咬住排骨,愤愤道:“没办法啊,我这也是为劝他以国事为重啊。”
哼,谁让郑蘅刚才竟然说晚膳不来了!
本以为郑蘅今早如常陪自己出宫,应该不会像昨夜说的那般,以后真就不来了。
谁想郑蘅竟然似乎打算坚持下去,裴兰自然就不乐意了!
这个书呆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可恶!
于是满腔怒火的裴兰独自干完一大盘红烧排骨,艾芹于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
平日里小小姐虽是爱吃,可大多只是小尝几口,胃口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啊。
这夜里裴兰早早熄灯歇息,却怎么都没睡着。
偌大的王后寝宫,造的精美奢华,又有珍宝古董。
最初裴兰还有些新鲜感,可现下裴兰却觉得没意思!
若住在裴府里,艾芹欣儿她们离裴兰住的并不远。
可王后寝宫太大,裴兰不想让艾芹她们守夜,而她们又拘泥礼法而不再像从前那般陪自己一块睡。
黑漆漆的一片,除却零星灯光,裴兰什么都看不见。
南豫国曾内乱不短,想来宫廷之中死几个人是常有的事。
裴兰越想越觉得宫殿阴深,果断扯住被褥裹住脑袋,沉闷出声:“可恶的书呆子,你以后休想上榻,否则我要让你睡地铺!”
深夜时分,南豫王宫大殿里烛火未灭。
“阿嚏!”突兀的一声喷嚏,召来侍官注意。
“陛下夜已深,不如休息吧?”
郑蘅摇头捂鼻,暗想现在秋收时日,正是农忙时节,万万不得耽误各州县收粮计划。
长夜漫漫,繁星明月轻移,直至东方霞光弥漫,西侧落下的明月仍旧残留淡印。
难得起了个大早的裴兰,睡眼惺忪的看向太阳和月亮同出的景象,感慨道:“看来真是起的很早啊。”
艾芹于一旁奉上汤药说:“是啊,小小姐自入宫以来,好久都没有醒这么早。”
裴兰听艾芹提及入宫,不由得想起前不久郑蘅曾说起中秋宫宴的事出声:“算算时日,现在离中秋没几天,到时裴府中人入宫赴宴,应该会热闹许多。”
“那可真是太好了,夫人一定很挂念小小姐。”艾芹吹着汤药应话。
“嗯,我也想她们了。”当然裴兰想的仅仅只是周夫人以及大嫂钟氏,至于裴绍裴徽他们可不在其中。
不过裴兰觉得这回中秋宴会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那裴绍裴徽两父子,如果哪天不作妖,才见了鬼。
裴兰因郑蘅而心情不太痛快,偏偏郑蘅又是一团任由揉捏的软棉花,除非他自己开口,否则裴兰真是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这两父子如果不识相挑事,裴兰正好拿他们当出气筒,好好出一口恶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