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奇怪道:“少爷不是练剑的吗?怎么突然练起刀来了?”
他看着少爷从小到大,十分了解少爷,性子里有一种固执,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而最近这种固执渐渐增添了一些稳重,做事考虑周全,很有谋定而后动的意味。
不过不管是以前的少爷,还是现在的少爷,都不是两三天就改变主意的人。
和玉和江护卫面面相觑,最后都摇了摇头。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下午少爷都是练的剑,也没有要转而练刀的意思,今天一觉起来,突然就说以后不练剑了,改练刀,让江护卫给她借一把刀来。
三人说着话的功夫,谢亦云已经结束今天早上的练习,满头大汗,胸前背后的衣裳都湿了,贴在身上。
要不是她的伪装做的好,江护卫又和原身相处多年,没往那方面想,说不定就会看出异样来。
和玉有些紧张,站在谢亦云面前,挡住江护卫的视线,催促道:“少爷,你快去沐浴,别等汗干又会生病。”
谢亦云知道和玉的顾忌,却觉得和玉多虑了。
江护卫祖上世代都是她家的部曲,和她家紧紧地绑在一起,绝不可能背叛她家。就是知道她是女子,江护卫也不会揭露,只会帮忙隐瞒。
不告诉江护卫她的女子身份,不是不信任,只是没有必要。
但是被和玉这样紧张地护着,即使知道她护着的是她的少爷,不是自己,谢亦云心中还是暖融融的,笑着应道:“好。”
两人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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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又躲着看了一会儿课程,谢亦云出门来,和江护卫一起去看桃花村人挖井的情况,齐大夫跟着两人。
“你光练劈没用,得学点招式。”齐大夫还在想着谢亦云练武的事,建议道,“有几个护卫是使刀的,你跟着他们学学。”
他先前就知道少爷在练武,一直没见到过,今天是第一次见,才发现少爷这么奇葩的练武方式。
谢亦云解释:“我现在基本功不够,学了招式也只是花架子,挡不住人。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先把速度练上去,遇到敌人也有一战之力。”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齐大夫瞪圆眼,转向江护卫,“你听说过吗?”
他接触的武者不少,怎么就没听过这句俗语。
江护卫老实地摇着头。
他也没听过,但他想起来当初在县衙门口,那戴着斗笠的玄衣人轻松地绕过他,身形飘逸迅捷,都没等他反应过来。
三人说着话,已经走到挖井地点。
场上一片繁忙,看到三人经过,村民们脸上都现出笑容,有胆大的还打起招呼:“县太爷。”谢亦云点头回应。
齐大夫衣袖一卷,拿过一把锄头,加入了干活的人里。谢亦云继续向前走,江护卫跟着。
一个护卫过来,面色古怪:“少爷,您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谢亦云眼皮陡然一跳。
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正在挖地。
他埋头苦干,挖得十分认真,动作很快,别人挖一锄头的时间,他已经挖了三锄头。
而且力气也大,一锄头下去,深深地陷入地里,再一拉,就带出一大块土。
手臂举起又挥下,劲力十足,黑色劲装勒出精瘦腰身,一起一伏间满蓄力量。
那熟练的挖土动作像极了一个地道的庄稼人。
可从他周身气质,村民们很容易分辨出这人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远远地避开他,于是他的周围空了一大片。
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自顾自一锄头接一锄头挖着。
谢亦云:……
她自认心性坚毅,不说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也很少有什么事让她脸上现出异样,可是在这一刻,她也不由得愕然失语。
这人跟了她多日,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因为他始终没露出敌意,而且在她心里,这人是一个有社恐症的家境优渥的年轻侠士,所以对他有警惕,却不多。
然而眼前的情景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哪个富家子会来干锄地的活?哪个社恐会主动凑进人堆里?而且这人怎么就想起来挖井了?
护卫继续报告:“他开工就来了,一直干到现在。”
谢亦云回过神,朝那黑衣人走去。
这人已经凑到她的面前。总要探问一番。
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他姓甚名谁?”
俞县丞定下的规矩,每天开工时都要记下干活的人的名字。
“叫裴言。”护卫回道,“是府城人。”
这也是奇怪的一点,府城人怎么跑到他们平阳县挖地来了?
谢亦云猛地顿住脚步,缓缓回头,盯住护卫:“你说,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