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馆回来后,宋蕴就魂不守舍,汀兰以为是没见到陆五月的缘故,还安慰她说好好睡一觉,明日一定会见到。
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正好父母也在身边,得空了看能不能问出点祖父当时在京都的事。
就这么想着想着,连日来赶路的疲惫终究占了上风。
怀安沈府
“郊外的那些流民可都安排好了?”沈绎漫不经心道。
“大部分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有些少数不配合的,属下联系了官府的人出面解决。”不离见他没问烟花的事,纠结了一番,还是自作主张说了出来,“烟花的量都已备足,只是,只是宋小姐那边的暗卫汇报说并无异常......”
说完还悄悄瞄了几眼沈绎的表情,发现竟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真奇了怪了。
沈绎平静道:“嗯,我知道,你让除车夫外的人都回来吧,没必要盯着了。”
“啊?不盯了吗?”不离实在震惊,震惊到话没经过脑子都说了出来。
沈绎嫌弃地看了一眼,说:“做你的事去。”
不离这才带着不理解的脑子离去。
昨日沈老的话让他思考了许久,他似乎有些明白宋蕴生气的原因,但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并不多,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为她放的那场烟花,当时两人相处还挺愉快的,所以才让不离备好足够的量。
这应该算他的道歉吧?
之所以撤掉暗卫,一方面是现在有威胁的人都已伏法,危险解除,一方面是信任他学会了,现在该是真诚了,宋蕴说的,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所以哪怕今日她没反应,都没关系,他可以一直放,放到愿意主动见他,不管多久他都会等。
正好这几日他先解决商会的事情,本应该举行的第三次选拔,却因为京都的事而拖到现在,如今朝廷那边给他的消息是“风波已经平息”,那选拔自然照常进行。
只是商会也折损了不少人员,他得在怀安找个有能力且信得过的人来协助自己。
有能力......信得过......
此时此刻,沈绎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谢朗
客栈
宋蕴难得睡了个懒觉,而早饭也是母亲亲手做的,顿时幸福感满满,在收拾妥当后将从禹城带回来的草药一同带上。
“咦?”宋母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栈门口,疑惑道。
“怎么了?母亲?”
“我记得前几日,客栈门口都坐满了外面来的流民,今天竟是一个都没看到。”宋母边解释还边往外瞧了瞧。
路过的店小二听到这番话,也是附和着:“好像是听说官府和景行商会联手将流民安置到了别处去,所以怀安城内的流民才消失了,要我说,这景行商会的会长真是功德无量,对外打仗的时候交钱,对内出钱又出力,一般人还真没这能力。”
“如此这般就好,我还担心就我们这微薄的能力,哪帮得了这么多的人,”宋母感叹道,又对着宋蕴说,“我记得你当时进书院的时候,那位副会长是你的同窗,姓沈对吗?”
宋蕴没想到当时随口一提的一句话,自家母亲竟然还记得,于是回答道:“对的,他叫沈绎,只是女儿在书院时,并未与他并未深交。”
汀兰在一旁默默听着自家小姐胡口乱诌,这还不叫深交,除了程家小姐外,就属沈公子和小姐接触最多,可惜的是两人闹矛盾了。
“果然,书院还是和从前一样,能被挑选进去的都不简单。”
宋父突然的一句话,让宋蕴顿时有了想要深究的想法:“父亲,母亲,你们昔日在书院的时候,可与轻衣公主有交集?”
似是没想到宋蕴会这样问,两人都罕见地沉默起来。
一时间几人无话,宋蕴感到不安,之前她曾书信问过祖父离京时的事,得到的回答是,祖父年老卸任而已,还是进了书院才知道另有隐情。
还是宋父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阿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调查当年的事?”
宋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所以,你们真的有事瞒着我,对吗?”
“阿蕴,不追究此事,是你祖父的命令。”
“可我们就这样让祖父蒙冤吗?那些受过祖父教育的学子,会怎样看待他?”宋蕴第一次与父母意见相左,她不理解到底为什么?
“当年之事涉及皇家,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
“所以祖父就可以背锅?就可以在离世后连清誉都不介意了?父亲,母亲,你们真的甘心吗?”
宋父严厉道:“够了!任何事都可以依你,但唯独这件事,你不准再涉及!”
“含章......”宋母拉了拉丈夫的衣袖,示意他镇定一点。
宋蕴想不明白,在听到父亲那样决绝的声音后,她有些心灰意冷,转身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