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云卷云舒。秋末微凉,黄花满地。
清河县一中。
“你自己说说这都第几回了,上课开小差就算了,坐没坐相,瞻前顾后像什么样,你屁股是长了痔疮吗?”女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打乱了门外另一对师生的谈话,虽然都是一个年级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下个月中旬的竞赛现在要开始准备了,这些教材书你拿回去参考,还有这两套卷子,难度比上次提高了一些,有空闲时间做一做……”
晚霞的光斜撒在阳台一角,窗台的银杏招着手,女孩捧着一沓作业本,硬生生多了三本厚重的教材和两张卷子。
“好的。”
“你看看自己月考卷子,但凡把开小差的时间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考出这点分数,这一堆狗爬字我看一眼就糟心,还有,年级主任反映你还早退了是吧?”
“这你都知道了,他不是说事不过三不追究吗?我这才第二次。”男生微微皱眉,暗戳戳在心里骂娘。
“姬砚之!”
“我在。”姬砚之十分配合挺直腰杆,标准军姿,教官来了都得夸声好。
“啪!”的一声巨响,门外的师生都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眼,二班的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刺,教师群里基本都是他的‘丰功伟绩’,你要说他具体犯了什么错算不上,闹腾的恰到好处。
教育局刚下的通知,不得体罚学生。
这一瞧不要紧,结果被逮着了。
“吴老师,要不给你搬张椅子坐着听,你那脊椎估计撑不了多久。”
“不,不用。”吴老师给旁边的女学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句话。
女学生心领神会,打蛇打七寸:“老师,我能给姬同学作证,他不是不会写,是时间不够。”
姬砚之:“……”这台词从小学念到高中字句不改,我真的是谢谢你。
“姜愉同学,这事你不用替他说话,整个年级组,谁不知道他照着黑板报抄都能抄错,。”
“......”她真不知道他浑水摸鱼的本领升级了,惭愧。
李老师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也是年级组组长,对学生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上课拖堂,下课作业多,他的教学理念偏传统一些,搁现在这些小屁孩身上已经是‘阳春白雪’。
“有时间跟姜愉同学好好学习,别一放假就往网吧跑,下次再让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老师,你太不厚道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扣——”戒尺落桌,震人心魄。
“还有意见吗?”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吴老师都心有余悸。
姬砚之咽了口唾沫,身子站的板板整整,果断认怂。
十月的夜,蚊子漫天。
“姜愉,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考试考进过前二十。”
“我要不这么说,你现在能回家?”姜愉在校门口的小摊子买了一袋糖炒栗子和两杯椰奶。
姬砚之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说多了都是泪,很有自知之明拿了其中一杯椰奶:“我去网吧开黑,我妈那边就交给你啦。”
“十二块钱,记得还我。”
姬砚之眼角一抽,踩上脚踏车就跑。
还钱?除非铁公鸡下蛋,天上下红雨。
风卷起一地杏叶,南洲昼夜温差两极分化,今晚格外的低,雷雨不断。
姜愉天生体弱,一降温就容易感冒,纸巾扔了半篓,架着眼皮子把布置的作业写完,大概九点半,两颗小石子落在了窗户,这是姬砚之的让她开门的暗号。
“你怎么这么慢啊,等半天冷死我了。”姬砚之淋成了落汤鸡,冷的直哆嗦,一进屋就脱了湿外套,鞋子把地板踩出了一串串脚印,姬砚之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没少来姜愉这蹭吃蹭喝蹭住,留了两套干净的衣服放衣柜,姜愉的衣服大都是黑的,他的白毛衣十分显眼。
姜愉把暖气的温度调高,姬砚之拿衣服去卫生间经过沙发,刺鼻的烟酒味弥漫,眉心立刻就皱了起来。
“什么时候沾上的?”
“什么,什么时候,我妈过来查岗了吗?”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她的声音有点哑,语气是不容置喙的认真。
“啪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草莓和苹果,李子滚了一地。
姬砚之倏然清醒,酒意瞬间消散。
姜愉也很意外,她没听到楼下来人。
“妈。”
“什么时候开始的。”
姬砚之低着头,从他开始抽烟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那么快,仿佛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初一。”
整整四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周舞两眼通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