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皇长姐!皇长姐!你没事吧!”年幼的楚怀融捧着一盘楚怀汐最喜的栗糕,奶声奶气地在宁瑾宫叫喊。
“小殿下哟!可别吵公主了,公主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睡下。”柳嬷嬷刚从寝殿中退出,赶忙拦住他。
楚怀融噘着嘴应了一声“好吧”,将糕点交给柳嬷嬷,嘴里还嘟囔着“那我下次在来找皇长姐玩。”便被谷嬷嬷带回宁轩宫中。
两天前,楚怀汐偷偷跑去宫外的“水云轩”吃酒,却不料走了水,奇怪的是偏偏就是隔壁那间雅间起了火。
水云轩特别之处除了菜品的味道一绝,另外便是那酒楼中的陈设,将各个雅间隔开的不是厚重的墙壁,而是一层绣着四季美景的布帛。
火苗顺着布帛蔓延至她所处的雅间,周围一圈,霎时间被奇异的火光围绕,据他人描述在火光烛天中,貌似看见了另一位玄衣男子的身影,只有那么一瞬便消失踪影,他提起后众人并不知情,那人便也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
常年被圈养在皇宫中的金丝雀哪见过这种惊险场面,好在楚怀汐只是受到惊吓,呛进去好几口浓烟以至于昏迷罢了,经太医诊断过后并未发现其他外伤,也算万幸。
寝殿之内,只剩熟睡的楚怀汐,榻上的娇娃翦睫微动,随后柳叶般的弯眉紧紧拧着,白嫩的额头、鼻尖渗出涔涔的细汗……
“皇兄!皇兄后面!”
她猛然睁眼,大口地汲取空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额前的汗珠顺着脸庞滑下,滴落在蚕丝被上,浅粉色的花纹被洇湿,变成了深粉,她看看四周,扑扑胸口,还好只一场虚幻。
虽然皇兄率兵出征,但手下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可靠之人,又怎可能被刺杀。
但疲惫的身体却又无比清醒,梦中灰暗苍穹之下,兵剑相对的战场上尸横遍野。猝然一把实木刀柄,刀刃通体发黑,光影之下竟还有些透明。
那匕首从背后直刺楚怀迪的腹部,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位银色面具蒙面的士兵便瞬间将匕首拔出逃遁离去,而楚怀迪却因失血过多瘫倒于地上,深迷不醒。
……
“殿下,发生何事了!”柳嬷嬷听见动响,伏着身,耳朵紧贴门口,问道。
“无事,梦魇罢了。”软弱无力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
燥热的空气将阴凉处尽数笼罩,又刚出了一身的香汗,娇嫩的肌肤越发黏腻。
楚念皱了皱眉头:“嬷嬷,备水吧,我想沐浴了。”
温润的清水拂过凝脂般的肌肤,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楚怀汐闭上眼睛美滋滋地靠在浴桶上,舒坦地吐了口浊气。
身旁服侍的侍女名叫月夕,楚怀汐虽贵为南瑞唯一的公主,但手下的人却不多,除掉一些护卫外,宫女还不到十人。最为亲近的除了乳娘柳嬷嬷,便是一同长大的月夕。
月夕疑惑发问:“殿下右肩上怎突然多了道红印子。”
自己与殿下一同长大,十六年里的朝夕相处,月夕很确定,殿下身上除了两只手臂内侧,相同的地方各有颗朱红色的小痣外并无其他印记。
“印子?”
“对啊,看来起,有点像一片花瓣。”
楚怀汐半信半疑地向自己的颈肩看去,淡粉色的印记还不太明显。
她满不在意道:“可能没注意的时候磕到了吧。”
“殿下最近还是小心点为好,听阿望讲啊,近两天晋北的使臣要来南瑞,据说是来商讨黑矿一事,善恶不明……”
楚怀汐立马察觉到:“哎呦,月夕是不是阿望又来给你送蜜饯啦?最近你们关系很好呀.”
月夕转过身垂下头,腮帮鼓了鼓气害羞道:“殿下就别取笑月夕了,奴婢与阿望常常见面还不是因为殿下与慧如小姐情同姐妹,常在将军府小聚.”
林慧如是林尚书家的嫡女,知书达理可名为南瑞才女之一,一月前“奋威将军”高屿胜仗而归向皇帝讨要奖赏,求娶林家小姐,没过多久赐婚的旨意便下来了,二人郎有情来妾有意,早在在月映节那天二人便已一见钟情.
楚怀汐拽着月夕的衣袖,又晃了晃:“好好好,我便不与你嬉闹,虽然我南瑞兵力敌不过晋北,可是要论起济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不用担心.”
月夕点点头:\"那公主今夜还要点燃安神香?\"
\"点。\"
……
近几日,愈发奇怪,竟还是噩梦连篇。
夜间万籁凛然,楚怀汐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如滚水中的泥鳅般,左思右想还是不解,睡意尽散。
思虑不解,她抓起罗汉塌上的斗篷,搭在肩上偷偷溜出宁瑾宫,来到锦钰阁旁边的一小片花园。
洁白的栀子散发出阵阵幽香,楚怀汐捧着个暖玉色的小酒瓶。咽下口中含着的酒后,舔了舔水润饱满的红唇,眯起眼睛细细地回味。
她端起酒瓶仔细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