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被吓得不轻,她虽憎恨阮周,恨他与沈氏纠缠不清生下了那贱种来碍她的眼,却也从没想过要让他死,更遑论是亲手把他砸死。
看着老大夫背上药箱匆忙离去,生怕慢一步就被叫住的身影,谢氏心里一沉,立刻吩咐下人去多请几个大夫。然后又打发自己的心腹回谢家求救。
虽然父亲已经决定把她逐出谢家,可毕竟现在还没有,若是这档口传出她杀夫的事情,于谢家来说也是一桩麻烦事。
事实正如谢氏所料,她的心腹虽在谢家大门外碰了壁,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当即就把事情说了。门房不好做主,立刻就进去上报了。
不说谢家主听说此事如何暴怒,反正不多时便有马车从谢家去了阮府。
永定侯府一处小院里,阮妙晴照旧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又将小舅母赵氏传授的拳法耍了三遍,已是小脸通红,大汗淋漓。
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阮妙晴朝着厢房走去,里面是侯府养着的大夫配的,能够调理身体的药浴。
屏退了婢女后,阮妙晴跳进木桶里,靠在桶沿上吁了口气。
日前定国公世子登门拜访一事,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被剥掉脸皮的痛苦,甚至起了迁怒怨怼之心。
但是哭了一场过后,阮妙晴又释然了。
毕竟当时的她懵里懵懂,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即便是定国公世子当时就把她救出来,她也迟早会落到同样的境地,除非她能够及早的自我醒悟,学会反抗。
更何况,定国公世子也没有必须救她的理由和义务。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谁是必须为谁负责的,哪怕是亲生的爹娘。不然她的父亲为何会对她所遭遇的一切视而不见呢?
所以阮妙晴完全能够理解定国公世子。
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上辈子剥了她脸的那个人。那个时候,她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听到了那如夜枭般阴冷瘆人的声音。
阮妙晴忍痛跟着小舅母赵氏习武,就是为了不再落到任人宰割的下场。光是习武还不够,毕竟她已经十三岁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五表哥那样的高手。为了弥补这一点,以便于更好的保护自己,阮妙晴央了老太太,跟着侯府养着的老大夫学医。
当然,明面上阮妙晴是在跟着老大夫学习医术,回到房里后,阮妙晴就开始研究毒术。好在她虽然习武不行,这方面的天赋倒是不错。
泡够了时辰,阮妙晴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身体之后就回了房间。
刚回去,就听婢女来报,“姑娘,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夫人请您去见上一见。”
“大……表哥回来了?”阮妙晴有些讶异,前些日子就听舅母说过几位表哥要回来了,结果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要过上一阵子呢!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阮妙晴当即就让婢女帮着自己擦干头发,梳妆打扮,赶去见人。
沈家这一辈皆是男丁,老大沈铮和老二沈?被老太太找门路送进西郊大营当差去了,老三沈锋老四沈镰跟着老五沈钺去了孙氏娘家的家学读书去了。剩下的几个,除了小十沈锐太过年幼,都被送到了赵氏的父亲手下当小兵去了。
对于老太太的决定,侯府里几位老爷夫人一直赞同,毕竟谁不想有个出息儿子呢?
今日回来的,便是大少爷沈铮和二少爷沈?,前者大房柳氏所生,后者乃三房赵氏所出。
兄弟俩一回来就先去见了老太太,然后才回放洗漱过后,见自己的亲娘。
巧了,今日赵氏刚好在柳氏这里,两人正说起妙妙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言语之间颇有欣慰之感。
到现在柳氏还记得妙妙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轻飘飘的一团,说话声音大点儿都能把人吓得立刻缩成团。再看看如今身体康健,身量渐长,打起拳来虎虎生风的少女,柳氏只觉得心都化了,“怪道人都想要女儿呢,香香软软娇娇的女儿就是比臭小子更可人疼。”
赵氏闻言很难不赞同,那几个臭小子在家里的时候,总是打不完的架,闹不完的争执,每次都要她挨个捶一顿才算了事。偏偏没过一会儿就故态复萌,赵氏真是烦都烦死了。
沈铮和沈?刚到院子里,就听到自家母亲的抱怨声,顿时面面相觑。片刻后,沈铮掀开帘子走进去,沈?紧跟其后,兄弟二人面无表情的行礼问安。
柳氏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见过你们祖母了吗?”
沈铮冷着脸点了点头。
沈?没吭声,但脸上的神色与沈铮如出一辙。
柳氏还没说话,赵氏就觉得胃疼,这两个臭小子,自打出去当差之后,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少。如今更好,直接成了这副死人脸,看着就晦气,真是很难忍得住不动手啊!
这么想着,赵氏就攻了过去,沈铮立刻回击。
于是,阮妙晴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小舅母一打二对上两位表哥,游刃有余的样子。当即就站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