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的人倒是阴魂不散阿。”黑袍下,涉昂阴恻恻地出声。
“不如说魔族真是死而不僵。”风清总有面无表情呛话的本事,她剑指涉昂,眉目清冷若霜,周身凌寒。
“嗬嗬嗬。”涉昂低声笑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大计,不如就先杀你与我父王赔罪!”
寒霜与魔气碰撞在一起,涉昂示意那女子摘衔月草。
不用风清作出反应,杜和就顺着沙坡滚下去,势必要先那女子一步夺下衔月草。
可还等到杜和靠近,他脚下的沙土就仿佛一滩土黄色的汪洋,拖着他下坠。
地里有东西拽他!
杜和使劲挣扎却越陷越深,像是什么藤蔓将他深深地往下拽,风清自然也瞧见了杜和的困境。
一剑重伤涉昂后将长剑抛给杜和,“别挣扎,不管下面是什么,砍下去!”她在剑上裹了寒霜之力,风清有信心足以让杜和脱困。
没了武器,风清也依旧不落下风,居高临下看着伤上加伤的涉昂:“你不是我的对手,交出涉引,我不杀你。”
涉昂怎么会是风清的对手?
十年前碣罗城被围剿,佞蛇溃败,他被追杀,被其他魔族玩弄折磨,最后成了喀什雄这样的东西的一条狗。
而风清成为破魔刀主,受天道偏爱,在神山练刀十载,已然成为了三界的佼佼者。
“后生好大的口气,曾经仙王人皇都不敢保证将我彻底铲除,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说饶我儿一命?十年不入人间,真当我涉引死了吗?”涉昂忽然魔气大涨,声音也已然变了样。
风清记得这个声音,是涉引的。
看向那黑袍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
他借了涉昂的身。
涉引的声音将她拽回到了十年前,彼时,她不过还是一个碣罗城捡垃圾果腹,人人可欺的可怜孩子。
身为四大魔主之一的涉引,动动指头就能让她死无葬生之地。
恨意是滋生的最快且最难根除的一种情绪,连绵不迭要将人淹没,这十几年如同走马观花,又似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被困在其中,任由风雪掩埋,冰锥刺骨。
风黄沙和魔气朝她袭来,风清头顶罩下一片阴影,她一瞬不瞬,垂眼看向远处的黑衣人。
若是涉引脱下兜帽,抬头朝她仔细看一眼,就会发现风清此刻的神情和曾经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强大到倦怠的冷漠和冰冷。
亦是清冷仙子摘下面具之后的真面目。
黑暗自心底滋生。
她想将涉引碎尸万段。
琊雪刀感召,圆润的玉镯顺着手腕绕生出一截刀尖,她轻轻触碰,琊雪便在掌中俯首称臣。
风清顺势握住刀尖,轻抚,而后用力,琊雪穿透了她的掌心。
见血的快意压下心中的恶念,魔气冲击的风暴之中,清冷的仙子陡然笑了。
她一定会取下涉引的性命。
堪比刀刃的风雪和浓厚的魔气撞击在一起,发出千刀万仞的抨击声,蹦出的星火如同雷电一般狠戾。
魔力和灵力消失,飞扬的黄沙平静之后,只留下一个硕大无比的巨坑。
黑袍人和白衣姑娘两两相觑。
两厢神色皆是深不见底。
风清勾起一边唇角,讥诮着:“也,不过如此。”
涉引如今只是残魂,能借涉昂的身用出的魔力本就不多,一招试探已经是尽了全力。
“十年前,你若在,本尊或许真无翻天之日了。”
风清抬起左手拂开鬓发,不让涉引察觉她任何情绪和心思,只幽幽道了一句:“真是太可惜了。”
涉引退出了涉昂的身体,涉昂立刻立体不支地倒在地上,那女子上前,将他扶起,不止用了什么密法,消失在了原里。
他们都没有听到,风清呢喃了一句:“当时,我在呢。”
心魔团在灵台看戏,心想这孩子真是理智地过分,怎么就不动手呢。
她未成真仙杀不死魔主,今天若是能砍死涉昂,太阳下山之前四大魔部就能冠冕堂皇地找借口讨伐三界。
彼时龟缩许久的仙门必然把风清当作终结他们安稳日子的罪魁祸首,等她被修仙界驱逐,嘻嘻,那不就是她心魔大人好好爱护可怜小宝贝的最好时机,保管能连哄带骗地让她入魔。
可惜了可惜了。
心魔看向她被刺穿的右手:倒霉孩子,尽折腾自己。
心魔还是对这相处了十年的死对头露出一点点心疼:“何必呢,又不是你的错。”
风清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只简单地覆了一层冷霜上去止血,心魔看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打哆嗦,这得多疼!
风清毫不在意地捋平袖子,遮住手上的伤口,“四大魔主自恶念创造,身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