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凯文,周顺,邱之浩三个前后脚赶到,见到三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哈哈大笑。邱之浩挺着腰道:“美女们,知不知道,你们三个是这个世界上最潇洒的女人,吃饭喝酒的时候想不到我们,吃饱喝足了一个电话,我们还得屁颠屁颠赶过来接你们。可是呢,我们愿意,啊,我们愿意,是不是啊?周兄,小梅医生?”
周顺笑道:“是啊。咱们走吧,好晚了,明天是星期一呢,都有的忙。”
唐岚道:“周顺,没付钱呢,去把钱付了。”
周顺道:“啊,对对对,我都忘记了。”说着就要往外走,修梵大喝一声:“慢着,凯文,你去付钱。我请客!”
梅凯文点头:“得呢。”
俞静手一扬,大声道:“别别别,之浩,你去。每次都是周哥付钱,不公平,也得我们请一回客。”
周顺对梅凯文和邱之浩讲:“你两位看好他们,我去。这家我跟唐岚来过,我跟她表妹也熟悉,我来付钱,别争来争去的,我不习惯。”
修梵站起来,摇摇晃晃地道:“你们男人不懂女人,我讲梅凯文去付钱,就是梅凯文去。不然,我会生气,我生气后果很严重。”? 俞静也站起来道:“我也是,我……”
周顺笑道:“可爱的女人!小修,小俞两位妹妹,今天给周哥我一个机会,我得罪我们家唐岚了,这回还要让你们在她表妹开的店里请客,待会我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你们行行好,今天我请客,改天,你们请,我一定空着两手赴宴。”
修梵道:“那行,你去把钱付了,我再来跟你掰扯掰扯,为什么在我们唐岚最需要你的时候,就是找不到你人?”
周顺陪笑道:“行行,我一定给你们满意答复。”
周顺付完账转身,几个人已经等在大厅的沙发上,修梵也并没有如何找周顺问话,邱之浩扶着俞静先离开,其次是周顺和唐岚。梅凯文给修梵披上大衣,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给外面冷风一吹,修梵感觉头晕变成了头疼,胃不停上翻,想要吐。弓着背,靠车站着。梅凯文赶紧拿了矿泉水出来,拧开,喂给修梵。担心她坐不稳,把椅子往后调,让她的脑袋靠在椅背上,给她系上安全带。
车一启动,修梵感觉像进入了失重的状态,心里不住翻腾,要用话把冒上来的味道压下去,话就像泉水似的直往外冒:“我很少喝的这样醉,真的,很少,很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哎哟,”打个嗝,接着道:“哎哟,好难受,好难受。”
梅凯文道:“我靠边停下,你下车吹吹风。”
修梵无力地摆手:“不用不用,风一吹我肯定要吐。我得讲话,我必须讲话。你要不要听,管你想不想听,我得讲。”
凯文道:“你讲吧,我愿意听呢。”
修梵捶捶脑门,道:“头真疼。我讲,我从哪里开始讲起呢?我这一辈子,都是生活在别人的评价之中,生活在各种条条框框中。我父母出生于传统家庭,他们那一代,都是传统保守的人。小时候对我要求特别严格,我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虽然资质平庸,靠着勤奋,硬是把成绩整成了优秀,获得众多的表扬称赞。小的时候,真是喜欢那些表扬的话呀,要一直听到那些话,最好的方式就是更加刻苦的学习。一直到高中毕业,考上大学,我的字典里,就俩字:学习!初中时候,情窦初开的年纪,我暗恋上了邻居的一个哥哥,硬是一个字不敢说。要是放在现在,为什么不说?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是不是啊,小凯文?可是,我爸说了,女孩子要含蓄,不要早恋!要独立,不要在男人的牙巴下讨饭吃。那个算是我的初恋吧,我不仅不敢讲出来,反而自责得不行,我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在那样小的年纪就对男生有不轨的想法,错误,要不得!我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进的大学,大一一进校,在迎新会上,我看到了江楷,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他在学校里是一颗耀眼的星星,而我呢,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最平凡的姑娘,你猜猜我是怎么勾搭上他的?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摸清楚他的行程,他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有一天,在食堂我看见他一个人吃早餐,我跑去坐在他对面,成功跟他搭上话;我知道他是文学社社长,我说我也要加入文学社,其实我懂什么屁文学!就是为了跟他多接触。我们就那么联系上了,慢慢变得熟络。我爱他,爱得不行,爱到骨髓里。他生病,我愿意为他去疼,哪怕是绝症;他没钱了,我把全部的钱给他,我自己吃泡面;他难过,我陪着他;他开心,我比他还开心。但是,我不敢讲出来,我怕他会瞧不起我,怕他拒绝我。慢慢地,我懂得了,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他跟我一样,也追求含蓄,明白这一点,我欣喜若狂,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我很笃信这一点。就那么爱着,期盼着,一晃就是十八年,十八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到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呢?他拿着跟年轻女人的结婚请帖来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
说到这里,修梵停顿了,眼泪流下来。梅凯文也不自觉地踩了一脚刹车,又接着往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