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墨蕊荌在驾车回家的路上,被堵了好几次,本来十来分钟的路程,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家里。她走出电梯,吓了一跳,只见艾瑞克穿着黑色的短袖衬衣和短裤,坐在她门口地上。
“墨蕊荌,你回来啦!”看到墨蕊荌,艾瑞克腾地一声站起来,憔悴的脸上立即有了点光彩。
麻烦沾上了就真麻烦!墨蕊荌心里说着,故作平静地看着艾瑞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我能进去吗?”艾瑞克期待地看着拿出钥匙的墨蕊荌。
墨蕊荌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和艾瑞克有任何接触,她摇摇头,说自己有事儿。
“几分钟行吗?”艾瑞克哀求着。
墨蕊荌打开门,艾瑞克跟了进去,墨蕊荌让艾瑞克坐到客厅里的一套白沙发上,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冰水。
艾瑞克盯着对面墙上的照片问:“这是你的全家福?”
“是的。”
“那个小姑娘是你吧?太可爱了!你们一家人都好漂亮!”艾瑞克说着,站起来走到照片跟前。
“他们现在都不在纽约?”
墨蕊荌没有吱声,点了一下头,然后回厨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出来后坐在艾瑞克侧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他们在哪儿?”
墨蕊荌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他们都住在拉斯维加斯,我很少见到他们。”
墨蕊荌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墙上的钟表显示出晚上7点。
“那我走了。”看墨蕊荌不想再说话,艾瑞克起身怏怏而去。
墨蕊荌吃过晚饭,像往常一样,来到她的实验室,在她的“海马区域”里,研究她收录的案例和她的实验结果,接近午夜时上床睡去。
第二天,墨蕊荌只拿到两个案例,一个是死于车祸的中年非裔妇女,一个是不明原因死去的华裔男婴。那婴儿送到医院时已没有了呼吸,所以必须得做尸检。随尸体来的华人父亲不停地抽泣,他说他们夫妻盼了7年才盼来这个孩子,结果... 他坚决反对尸体解剖。他说,在医院里,他儿子已经做了气管插管,受了好大的罪,他不能忍受他的爱子再被切割。
墨蕊荌没法,只是大体检查了一下。婴儿特别胖,没有外伤。墨蕊荌知道中国人一般不会虐待婴儿,只是有些中国人给孩子乱喂中药,有时会造成婴儿中毒或死亡。因为没有他杀的嫌疑,墨蕊荌让家长签了字,草草写了一个尸检报告,让家长把孩子尸体领走了。
因为这天不忙,天气也不是太热,墨蕊荌决定走路回家。墨蕊荌穿着无袖高领白底蓝碎花的轻质长裙,和一双半高跟的白色凉鞋。她站在那里,像一尊高贵的青花瓷;走起来,又像是一缕曼妙的云烟。墨蕊荌喜欢在人堆里穿行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到她的“海马区域”和她的梦想都是真实的,就像这里她身边随手可及的人一样。只是她的相貌太出众了,那时时刻刻向她投来的男人的眼光令她不舒服。
回到她的住宅楼,墨蕊荌从电梯里出来,来到家门口时,又看到艾瑞克等在那里。
艾瑞克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和黑色的长裤,简单的颜色把他的青春和帅气凸显到了极致。看到墨蕊荌,他那纯净的脸上立即像上了红彩,“你回来了!”他说着向墨蕊荌迎了上去。
“你好!”墨蕊荌心里一阵烦乱,没有表情地应了一声。
“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务必让我请你去吃一顿饭吧。”艾瑞克近乎哀求地说。
墨蕊荌想说不,但看着艾瑞克那一双期待的灰绿色的眼睛,她没有说出口。
“既然你要走了,我们一起吃个饭也好。”墨蕊荌想着也就这一次了。
艾瑞克大喜。
“不过不用去餐馆,在我家里吃点吧。”
“好!你会做饭?”
“会做一些简单的。只要你不挑食,保管让你吃饱。”说完,墨蕊荌开了门,他们进了屋。
两人都把鞋子脱了,艾瑞克又坐在那个白沙发上,盯着墨蕊荌家的全家福。墨蕊荌给艾瑞克倒了杯冰水,便去厨房忙起来。
艾瑞克也跟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他看到了墙上墨蕊荌和内森的照片,“这是你前男友?”艾瑞克有意把“前”说得很重。
墨蕊荌嗯了一声。
“你在波士顿住的地方找好了吗?”墨蕊荌在厨房一边忙活着,一边说话。
“找好了,是在法学院旁边的红房子里。”
“你当时在哪里住?”艾瑞克反问。
墨蕊荌的继母索菲当时给墨蕊荌租的是哈佛校园附近最贵的一栋公寓楼,离艾瑞克说的红房子不远。想到这里,墨蕊荌突然有些怀念索菲,说实在的,索菲对她的关心远远超过她的生父西蒙。可当时的墨蕊荌一直以为索菲在利用自己,她很少感激过索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