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端起茶杯“本来还想着顺便替你打听你阿爷的消息……”
他一句话故意留半句,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姜花。
“你说什么?”姜花果然脸色转换“你去何处打听?向谁打听?本来又是何意?现下没有云灵子就不能打听?”
姜花一把拽住曹掌柜的刚要喝茶的袖口,一口气连珠带炮。
果不其然!
曹掌柜心底一阵坏笑,鱼儿开始上钩了。
“实不相瞒云灵子是我眼下正缺的一味药材,其产自异域。以前我们医馆也有存余两颗,但是经年累月就用光了。经我多方打听才获悉伯爵府存有一粒,还是当初老爵爷在边关时俘虏首领为保命进献而得。”
“这药材放在他们那里实属浪费,不如拿来让我制药去救一人。”
“这人现下就在京城,面诊时我查看他的伤情,竟意外在他背后众多深浅不一的伤疤中,从中一眼看到了你阿爷那柄砍刀留下的痕迹,伤痕应产生于半年前。”
“但此人对我不信任,若你能取出这云灵子助我配齐这味药,我便想办法替你撬开他的口!”
说完这长长地一串话,曹掌柜喝了满满一杯热茶,然后悄悄揣摩着姜花神色变化。
此时她已经没了刚才的激动,甚至听完曹掌柜的话,变得有些漠然?
眼里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绪波动,曹掌柜心想这丫头怎么变脸跟她阿爷似的快?
“你就说,这活儿我找别人妥当吗?”他赶紧趁热打铁道。
姜花继续沉默不搭话。
只左手狠狠地摩挲着衣角,陷入沉思中:阿爷一年多前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信说有事外出,切莫寻找,事毕则归。
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姜花不担心是假的,只她性格要强,在外并不曾表现出伤怀,实则夜里噩梦连连,醒来常常满脸泪水。
此刻曹掌柜突然说出有关阿爷的确切消息,她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那种长久以来被压抑下去的、被刻意忽略的委屈、被抛下的无奈、被强迫置身事外的无力与愤怒…所有感情一瞬间交杂在了一起!
邪火直烧的姜花脑袋嗡嗡作响,心口沉闷的疼痛感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真想一口答应了,为了阿爷的消息她必须答应。
可是,可是阿爷说过,人在愤怒的时候是不理智的,不可轻易作答!
哼,偏偏这时候还能想起那个臭老头的话,姜花欲哭无泪。
……可是她确实需要冷静与权衡,这可是会掉脑袋的事,况且她也不完全信任曹掌柜。
曹掌柜眼巴巴地等着,等待总是显得漫长。
眼看姜花要开口,眼里的笑意已经浮现了出来。
曹掌柜非常肯定,姜花即刻就要应承下来。
“我先回去了!”姜花淡淡地说道。
结果冷不丁听到这句,曹掌柜眼底的笑意一下子卸掉了,一时竟接不上话,眼睁睁地看着姜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这……这……”
眼看房门就要关上,姜花突然驻足沉声道“我没答话之前你不许再找别人,否则……杀了你!”
曹掌柜听到这句冒犯的话,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倒是有些先惊后喜,待完全回过神来,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
“?,不愧是倔老头养大的丫头,疯起来跟他的臭脾气倒是如出一辙!”
曹掌柜心下似乎终于踏实了,在他眼里这活儿也只有姜花做起来才更让人放心。
现下就等这丫头的别扭劲儿过了就好了。
至于他刚才对姜花说的那些,也是虚虚实实。
不出所料,姜花最终确实接了这活计。
两人心中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互相依赖又互不信任。
不过依着规矩,她照例要了酬金,只这次一开口就是一百两纹银,岂料曹掌柜竟是大笔一挥给出二百两酬金。
这确实是让姜花高看了这只铁公鸡一回。
此时云灵子得手,姜花伸手摸摸腰间的小宝贝酒葫芦,心想待会先喝点缓口气再走。
她先将宝物清单依着来时模样放回原处,再打量室内一番似无异常,听了听外面也似无人,遂一转身出了门飞上屋顶。
这厢雁回他们正往兴冲冲里走着,他贪嘴向秦贵打听着夫人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王爷不曾接茬,他更加忧心昨日现场看到的情况,暗想下月十五绝对不能落空,不经意抬头望向明月,却看到头顶似是一只鸽子飞过。
“府中何时养了鸽子?”
“鸽子?回王爷,并不曾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