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笙没有想到他大晚上竟飞过来了,心头一阵欢喜,可转念一细细琢磨,便冷静下来了,情绪也恢复了寻常。
沈严笙心里知道:定是他今天突然鸽了这次会议引起了主办方的不满,要求他出席明日会议结束的论文评奖典礼,找补今天的缺席。今天这场会议主办方是N校,在国内这个领域内的研究实力也是名列前茅,他没有理由得罪这样的主办方。况且,今天参加会议的还有多位学术界大拿,德高望重,要么是顶尖期刊的主编,要么是日后可能会碰上的审稿专家,无论是何种身份,都不能得罪。所以,他院里的事情一忙完,便飞速赶过来了。出现在颁奖礼上,不仅能体现他在学界的地位,还能跟学界大佬们social一番,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他如今都到这样的位置了,怎么可能不懂圈子内这些明里暗里的规矩呢。果真是老奸巨猾的狐狸,绝不吃一点亏。沈严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别轻易就晕头转向。这一番思索下来,竟忘了再回复那位消息,这不,那位又发来了消息,
“在哪呢??”
“呵,这回倒是知道打上标点符号了”沈严笙暗自腹诽,摇了摇头,无奈地输入了房间号,发出去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沈严笙却已经习惯了,再不去看手机,径直走进了浴室。
待沈严笙洗完澡,已经晚上7点了,沈严笙被白天的事情扰得并没有食欲,也不想再遇见那位“稀有资产”男士,便决定不下楼去跟他们吃晚餐了,只爬上了床没一会就沉沉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沈严笙随手抓起床边的手机点亮屏幕,已经是深夜。嘟嘟嘟,几行微信消息也随之蹦了出来,那位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其中一条语音电话提示未接,正当沈严笙继续往前翻消息记录时,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开门”
应该是他已经到了。沈严笙忙翻身下床,光着脚拖着那双高跟踉踉跄跄地向房门那走过去,高跟鞋拖鞋穿确实不太舒服,但沈严笙有洁癖,并不喜欢用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只能如此将就着穿了。
打开房门,果真是他已经到了。沈严笙尚未彻底睁开眼皮,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或许其他人认为这是某种名贵男士香水的味道,但沈严笙知道这只是某一款特定的沐浴露的香味,好闻却并不冲鼻。沈严笙这会已经清醒了大半,睁开大眼,盯着门前的男人。
只见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穿着经典的黑色系列皮鞋,本就高挑的身材显得愈发的笔挺,肩后背着的黑色双肩包略略有些突兀,许玄染无论去哪里,最喜欢背着这个包,符合他的人设,走到哪里都需要带着笔记本电脑跟一堆文件,不背双肩包怎么装得下这些物件。
沈严笙抬头看向他的面庞,银色眼眶下是他那双狭长的双眸与那高耸的鼻梁,沈严笙大多时候是避免直视他的双眼的,因为那眼神过于深邃锐利,只盯着几秒钟,便觉得人已经被对方看穿,没有了任何秘密。所以,此前在与许玄染打交道大多数时间里,沈严笙学会了一个妙招,那就是盯着他的两眼间的鼻梁看,看似在与他对视,却并不直接触碰他的眼神,这样也就不会败下阵来。
二人就那么在门前沉默地站了几秒,谁也没有出声,却也并未因此而尬住,几秒后,二人都很默契,沈严笙打开门后做了个侧身的动作,许玄染领会后便直接进来了,沈严笙再他进来后直接关起了门,动作丝滑利索,仿佛早就预演了多次一般。
许玄染进来后,随手将背后的双肩。包放在了书桌上,边打开包往外拿着笔记本电脑,边貌似随口无意识地问道“你今天还好吗,听说好像有些插曲?”
沈严笙站在许玄染的身侧,听到他这话,嘴里咕隆了几下,顿了顿说“不太好,但已经在调整中,您听谁说的?”
许玄染一开始并未抬头,依然专注于捯饬他的电脑,插线、开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听到沈严笙末尾那句,挑了挑眉,突地抬头盯着沈严笙,认真地问道“生气了?见着我了也这么有礼貌?”。
沈严笙听到他这话,有些诧异,怎么会认为她生气了,她整理了下思绪有些了然,噗嗤一声轻笑,回视着他“还真没有生气,这不是之前说好的,多称呼“您”的吗,怎么自己倒介意了。”
许玄染盯着她的脸好一会,似乎在确认她说的话可信性有几分,没察觉到异样后才收回了视线,走到沈严笙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耳旁轻声说着‘没生气才是我认识的沈严笙。我可没有让你私下见到我也这么称呼,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外场上实属无奈,私底下还是别这么“长幼有序”,许玄染特意拉长了这四个字,说完嘴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
沈严笙见他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让她不要称呼他“玄染哥”,说这样显得没有礼貌的是他,现如今,又不满意她称呼他“您”,是觉得这样显得他年纪大?可是,他本来年纪就比她大啊,且大了十来岁的呀,他这是失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