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并且活了下来。”白皙美丽的人偶,低垂的睫毛后仿佛藏着静水深流的河,语气遥远又温柔得像一场幻梦。
【博士】莫名感觉到自己被割舍出去的某一部分,正泛出痛苦的滋味,像是被弹孔穿透的玻璃,勉强粘合着,却也即将崩塌。
“是她要求的。”
“没错,正是如此……”散兵突然不可遏制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听上去太荒唐,反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啊……是被放逐的神,而她认可了我。除了她的造物者,只有另一尊神明才能抹消她的存在。”
“她认可了我,然后请求我杀死她。”
神生来爱人,可是吃了人的人还能叫做人吗?更何况,他们被长生的欲望扭曲,早就成为了人面狼心的牲畜了。
赞迪克内心的空洞仍旧没有被填补,但多托雷已经不在意了,他干脆利落地将那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割舍了。或许是觉得那毫无用处,又可能本能地回避,自己也像人偶一样被选择后抛弃的可能。
【博士】没设想过她再次出现的可能。
很遗憾的是,他也并没有认出来,谁能想象过仅凭爱意将月亮拥有呢。
同僚的夫人被裹在黑色狐裘下,美丽而纤弱,宛如落在盛满细纱的玻璃杯里,细闪着的月光,银镜里的玫瑰。只是目光蒙昧而警惕,精神似乎处在很大的痛苦中。
极其特殊而罕见的体质,不错的实验材料。
只可惜在潘塔罗涅那个商人谨慎隐秘的看守下,多托雷也暂时不好使用些过激的小手段。他并没有把这位娇贵的金丝雀当成蛇神巫女,当年食用巫女肉而幸存的人也不算少,据说有一支为了避开土地和虫蠹的诅咒远逃至璃月,开枝散叶,总会有一个天赋异禀的。
之后,多托雷对实验品产生了过界的迷恋,他将这位小鸟视作自己手心的禁脔,当作实验台上任人鱼肉的羔羊,视作往日遗憾的代替品。可当真相暴露出之后,又觉得一切都荒诞离奇,宛如宿命。
【博士】的某一部分迫不及待得想要找回他,其他切片默认了这一行为,本体也不置可否。
当多托雷迎着晨光见到她时,她正坐在繁花装饰的秋千上,赤着脚,悬坐于河畔,长长的头纱浸泡在河水里,像是浮游的水母。
圆头圆脑,长着眼睛的种子正努力地伸手把花洒在她的裙子上,察觉到生人的气息,叶子一立,像草史莱姆一样遁地消失了。
她歪了歪脑袋,微蹙起眉心,面上却含着透明的笑,“好久不见,赞迪克,或者多托雷。”
【博士】忽然觉得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很狼狈。他无声地催促那个自己离开,可那个切片却像是被药水毒傻了脑子,“你什么都记得?”
会不会痛。
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里,在昔日的友人把自己当成祭品一样切割的时候,在他侮‖辱你的时候。
玩家的嘴唇张开,唇瓣又无声地抿起,在兰那罗中做了一场梦,她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况且她清楚,他们是想救她的,不论是潘塔罗涅以爱之名的囚禁,或者是多托雷延伸得过于遥远的研究。
只是身为提瓦特的成员,他们和如今的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木偶,即便没有丝线操纵,也受控于星辰有意的褒贬。
玩家想多托雷在这种时候不需要安慰,记忆损耗得太多,头脑空洞无物,她也记不清什么东西能让对方开心了,一时间犯了难。她的目光扫过他面具下的脸,忽然语气轻快地调侃起来。
“我记得提醒过你好好吃饭,但或许……现在又该让你节制一点了。”
玩家记得多托雷有很多切片,但现在看来……来须弥的兴许是,最……额,相对较厚的一片。大抵是这对话太过脱线,玩家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无语。
“这只是角度问题,我本人的不同阶段并不会有太多差异。”
“可至少站在我眼前的这一位并非本体,而是个体啊,”玩家温柔又残忍地表示,“承认吧赞迪克,这里的你一定是暴饮暴食导致了身体的小幅度横向增长,厚实了点。”
“……”
“正好至冬到须弥山高路远,相信你这一来一回,一定能恢复成容光焕发的最佳状态!”
【博士】瞟见了她不断向西看的动作,还有下意识偏向的脚尖,他突然想起那种头纱似乎是须弥的新娘佩戴的,道成林的巡林官近日的活动轨迹也与往日不同。
理智告诉自己,每一个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潘塔罗涅跟那小子杀个腥风血雨。
靴子淌过清浅的河水,秋千两侧的藤蔓是她失衡时唯一的攀附。
【博士】拉着她的右手,放到面具尖利的鸟喙处,俯下身子凝视她闪躲的目光。
“你可以自己试试看,眼见为实。”
面具冰冷而锐利的寒气冻得她手指一颤,她慢慢地抬起脖子,仿佛神话中的希拉诗,忖度该不该接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