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货单需求,正在自动录入,计算顾客需求……】
【叮咚——今日第一份“顾客百分百满意的雕刻图纸”已新鲜出炉!主人,请夸夸系统的高效吧!】
秦辞姝并不搭理聒噪的系统,她提笔沾墨,将图案迅速绘在纸上,递给王老板看。
王老板本想她不能设计出自己心中满意的图样,已经做好了出言嘲讽的准备,谁知将图纸接过一看,登时愣了一下,讥讽的话堵在喉咙里,噎的他嗓子发疼。
秦辞姝笔法细腻,下笔无丝毫犹疑一气呵成,图案精致却不显拥挤,零落绘在砚台上方,真真按王老板“双竹双木,松鹿梅花,山路蜿蜒入云天”的说法绘制,却不显死板。
那鹿似有灵气,一双眼睛透过薄纸看向众人,叫人挑不出一处不满意。
有人啧啧称奇,王老板瞪着这图,心想这不过只能证明此女画功奇佳,有几分机灵巧思罢了!真正的雕刻功夫,还得看下刀的那一刻。
秦辞姝打磨着砚石,对上王老板目光,心说你且等着罢。
她手法迅速熟练,不像是众人以为的从没拿过刻刀的模样,更像已经做手艺多年的老手,技艺竟娴熟异常!
秦辞姝握刀时,秦母不放心,去秦父房中取来助力木架,被她哭笑不得地拒绝了,说用这玩意儿不好把握力道,容易失误。
她在雕刻一行多年,下刀有自己的技法,雕刻时喜欢讲究循光点,先刻后画,因此刚开始看似乎是没有章法的,但效果却能很明显看出来石料的层次棱角,最大限度保存用料的原本形态。
日头渐西,光影有些乱了,她又取过一盏灯来,自己调整角度。
因此秦辞姝雕到一半的时候,因为看起来雕法脏乱,许多人嗤之以鼻走了,也有许多人看出些门道,震惊不已,搬来小凳小桌在旁研究。
等成品出来,秦辞姝做最后一遍水磨,先前围观的已经移不开眼了。
先前那人又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屋顶上,仗着这里的人都是普通村民,肆无忌惮地探出脑袋去看那砚。
目力极佳的他看清砚台的一瞬间,嘴角突然轻轻勾了下,好像久旷的猎人不经意间发现一只异兽,眸中属于狩猎者的情绪一闪。
本以为藏的很好,谁知下方的秦辞姝脑袋动了动,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抬眼往房梁上方看去。
那人在她看过来前就反应极快地缩了回去,心道奇特,此女心思机敏,竟与前几日在此蹲点的暗探送回的情报描述截然不同。
这么想着,他手掌一翻,变出个玩意儿来。
——一只呆头呆脑,瘪嘴皱眉的木头小鸡。是秦辞姝刚刚穿过来时,发呆思索的时候随手刻的,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听着人群的声音,饶有兴致地把玩了一阵,随后将手中真气化刃,给小鸭添了几根睫毛。
秦辞姝抬起头,往那片似被风吹动的树梢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疑心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这厢人们还在对砚台赞不绝口。这份已经做成的端砚只有手掌大小,浮雕式的木竹与梅鹿在砚台上栩栩如生,灵气可爱,光是看着,便觉此砚手感光润,雕刻技艺也是上乘。
众人总算知道为什么秦辞姝之前敢那么狂了。
秦辞姝做着洗笔擦刀的收尾工作,迎着众人炽热的目光站起身。王老板先前看她觉得小女人姿态,此刻眼中却带了几分钦佩。
他轻轻摩挲着那枚砚台,恍惚间觉得自己也能跻身文人墨客一员了。他有个孩子在学堂读书,本想出资给学堂翻新一番,谁知那些穷儒书生嫌他铜臭味太重,死活不肯。
眼下他若将这砚送给老先生,想必也没人再指着他鼻子说“贱商”了!
王老板终于收敛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恭敬地对秦辞姝说:“秦姑娘大才,是鄙人眼拙了,日后若有单子,还得继续仰仗姑娘才是。”
【留存货单量:百分之六十九,恭喜主人完成初始考验。】
【销量完成进度: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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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铭的守孝期规矩繁多,秦辞姝穿着孝服,同母亲抚尸哭了一场,又整理了父亲的生前爱物,一同下葬了。
其他琐事都有秦昇料理,这些天她便闷在屋里专心出活,一张一张还着单子。
只是有那天不在现场不知内情要坚决退单的,还有大件器皿不好搬动的,都需要秦辞姝亲自上门出活。她几日来来回回奔忙,好不容易搁下的风寒又来势汹汹地回来了。
这日她跑了趟远门,到半月远路程的金陵城去采买石料。
王老板人慷慨,花钱也阔气,不久前一口气在她这里定了六件大单子,需用到南海珍珠和鸡血石。
本来秦家的生意,一直都是顾客带着料来,他们只需要负责雕刻,但秦辞姝前几日深思熟虑过后,决定代替王老板跑这一趟,亲自把料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