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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俯仰(2 / 3)

摸四十来岁盛装的女子款款而至,客气地发出邀请,“某是颍川裴家的主母。”又牵过身旁穿着钿钗礼衣的少女,“这是小女,小字宝丽。”

那女孩看似比她小个一两岁,也盈盈见了个礼,姜非晚亦回礼。

颍川裴家……思量一番,她道,“可是涿州防御使裴长随裴大人的家人?”

裴母笑道,“果然蕙质兰心。正是。”

原来如此,无怪主动交好。据说那裴使年纪轻轻,已是驻守涿州多年,前后历经几任刺史,皆是相处糟糕,每每任期结束,都要叫回京述职的刺史参上一本。

不过他本事大,圣上用得上,参便参吧。

只怕他们不参呢。查到此处的姜非晚当时如此笑道。

她亦明白对方为何示好。

裴母未必明白里面的道道,只知儿子隔年便被参,又在那苦寒地不得返京。如今换了个同样年轻的刺史,只盼着这趟能相处得好些。

不求官运亨通,但求平安无事。

裴母有心为儿子活动一二,却无法主动去找谢留行本人,恐有结党之虞。此番恰恰赶上他的未婚妻子有难,便伸出援手,只盼也能有点滴回报。

思及此,姜非晚欣然应约。

无论是何目的,她想,既然自己如今已能入局,只要能探到世子的下落,甚至于有机会为长公主复仇,这一次,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止她。

……

在裴家的彩棚中重新梳洗后,也顺势与对方坐于一处,同聊家常。

裴母还给沐燕心推荐了一些老郎中,说是治咳疾圣手,每每她给远在边关的儿子送药送物,都要去郎中那讨些药方药材。

沐燕心大喜过望,言谈间已经将对方看做经年老友。

正说着,穿着衮服,头戴通天冠的昭帝和皇后,于众目睽睽下,携手走上雕镂云物的云石廊桥,缓缓步向建于高处的汀兰台。

皇后……

她一瞬不瞬望着身着深青翟鸟袆衣的皇后,崔妙仪。

然而人世俯仰,悲欢万状。只怕而今我站于你面前,你也完全认不出来我了吧,姐姐。

她想。

……

水祭正式开始,在场众人都肃然而立,默声观礼。数千人森然伫立的金明园中,竟也一声不闻,只听得鸟声幽幽,洛水汤汤。

礼毕,昭帝又携崔皇后同登修建于汀兰台上的宝楼二楼,远远望去,只见宝楼上下人影幢幢,进退有度。

裴宝丽拉了拉姜非晚的衣襟,指着一楼人群中,某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道,“那位便是谢使君。”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楼临水的木制鹅颈乘坐处,身穿绯色官服的颀长身影悄然而立。隔着一片脉脉洛河水,面容看不真切,只觉得似乎气度不错,肃肃如松下风。

“一会他们便要过来。”裴宝丽还在跟她咬耳朵,“他的彩棚就在斜对过。”

她指着不远处的棚子道。那棚外不远处还生着花团锦簇的紫薇,真如夏雨添花,更生一河婉婉容华。

“特特给他留的位置。自他来京中后,不知谁给他取了个‘紫薇郎’的称号,如今传开了。”裴宝丽道。

此间女子虽则仍旧讲究德言容功,但因皇族萧氏原出自北方,对于儒教礼学并非全意推崇,是以对于男女婚恋并无过多桎梏。亦有郎君娘子两相恋爱,终成眷属。

然而,较于沐燕心从前偶然提到的,女子亦能修习六艺,考功名、战沙场,进得大学,入得朝堂的大周,尚有天壤之别。

如今已不可提及。一如昭帝登基后,改女帝而称皇后,已成金规铁律,不可违令。否则若叫神策卫知晓,定会招来满门灾祸。

姜非晚一瞬不瞬看着那个身影。

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

“这不是中书舍人的别称么?”她移开目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刚梳好的发髻,口中却称奇。

重新挽好发髻后,因不曾携带珠翠头饰,春见便信手拈了几朵开得正盛的紫薇,给她簪了上去。

这名字,他叫了,人家叫什么?

姜非晚心里这样想,嘴上也没忍住说出口。

“谁知道。美男子总是特权比较多罢。”

裴宝丽挑眉撇嘴,满满小女儿心性,调侃道。

又对她说,“只是永兴公主那边实是有些难缠,你离京之前,还是能避则避吧。”

这倒是句真心话。

她感激地道,“多谢提点。”

交谈间,水上赛事已然开幕。日头也已升到高空,随着龙舟下水,旌旗高举,鼓击春雷,碧波白浪中,两艘竞渡的龙舟如同飞剑,于水面你追我赶。岸上众人群情沸腾,欢呼声排山倒海,几乎要盖过那些急于星火的鼓点。

观着水景,裴宝丽忽又开口,“方才就想问姐姐,你的袖笼好像格外长一些,是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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