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她说完,突然苦笑,“我都忘了,我就是快记不住了。”
解雨臣安静的打量她,“只要你还记得住我一天,就永远可以来找我帮忙,要是你忘了,就让瞎子来。”
这份承诺让阿曼觉得惊讶,她觉得解雨臣这话说的太真诚了,完全不像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花儿爷,你以前认识我,对吧?瞎子也认识我。”,阿曼做出了决定,无论是真是假,她总要知道些东西,她已经没有时间慢慢的等黑瞎子的一年之约,没有时间慢慢的寻找,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忘记自己是谁。
解雨臣早就等着阿曼开口,他让阿曼换一身衣服,偷偷的带她翻墙逃出医院,阿曼利索的跟着跳下去,问他为什么不走大门啊。
解雨臣显得有些开心,他说,“还要排队办理出院,太麻烦了。我以前去医院看师傅,他想喝酒的时候,我就想着干脆带着他跳墙得了,但从来都没有试过。”
“师傅?花儿爷,敢问你师傅贵寿啊?还能跟着你上墙。”,阿曼看着解雨臣的眉眼,硬生生从这副翩翩姿容中,看出些调皮的味道。
“我师傅是二月红。他两年前就走了,不过我去看他的那年,他刚好一百岁,这墙他那时候还是能上的去的。”,解雨臣说的风轻云淡
阿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感叹解雨臣的师傅长寿,还是感叹百岁老人还能翻上墙,就追问着,“二月红是名字吗?”
“那是师傅的艺名,我的戏就是他教的。”,解雨臣一边怀念着,一边摸着手机打字。
“花儿爷还会唱戏?那你艺名叫什么?”,阿曼心想怎么着,这行走江湖,还得会两门风花雪月的手艺不成,真是技多不压身。
“师傅给我取名解语花,这个名字被叫好多年了,比我的本名还出名呢。”,没一会儿一辆车就向他们驶来停在路边,解雨臣边说边示意她先上去。
阿曼这下总算知道,他这花儿爷是怎么被叫起来了,这个花字儿就出自解语花。
他们去了一家茶楼,古色古香的名贵摆设,四方的桌上已经有七八盘精致的糕点,瓷器里的茶叶舒展腹叶,荡出碧青的茶汤,散发出阵阵清香,一看就知道是顶好的茶叶。
阿曼和解雨臣相对而坐,她看的食欲大开,但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好端起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解雨臣看着她,抬起筷子夹了块散着桂香味的米糕进自己碟子里,“我问过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和秀秀以前经常来这吃点心。”
阿曼左右扫了一下,夹了块樱花状的玫红糕点,咬进嘴里尝着,酸甜恰到好处的合适,山楂的味道很浓,还带着点奶味,沉默的挨个吃着东西,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以前的自己,喜欢的味道是这样吗?
她问了秀秀是谁,他耐心的一点点告诉她,途中她还向茶楼的服务员要了本子和笔,听听记记的从解雨臣口中拼凑出一个陌生的人出来。
茶楼的包厢已经开上了灯。
白海棠。
阿曼默默念着个名字,这是她的名字。
她以前叫白海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十九岁就在解雨臣手里头干活,有一个朋友叫霍秀秀,和黑瞎子是老相识,两年前下地的时候被埋山里,从那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但她被黑瞎子救活了。
阿曼回味了一下,这么算下来,她今年顶多才24岁,解雨臣口中的自己,19岁时就自己家都记不清在哪,好了几年现在又什么都忘记了,那这不就是老毛病嘛。
她绝望的想着,该不会是自己从小就被发现有这么个毛病,所以被家里人抛弃,然后十分凄惨的边流浪边长大吧。
她把这个推论给解雨臣一说,他也哑口无言,这比戏本子还像戏本子,但还真的是有几分可能性,他也不能断定是与否。
阿曼想了想说,“花儿爷,要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我就不治了吧,反正我觉得治不好,听说俄罗斯还很冷,省得还挨冻受苦。”
她想,黑瞎子和解雨臣,已经帮她那么多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些本事了,还什么也不会,根本回报不了任何人,过一天就可能忘一天,也许呆在熟悉的地方,得过且过更好吧。
短短数日,她的心境已截然不同,搞清楚一切后,居然就这么轻易的释怀了。
孑然一身,无忧无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