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灵将爹娘带进屋里,扶姚夫人坐下,倒上热茶,顷刻间,茶香袅袅。
“爹、娘,我和阿弟的名字是何意?还有阿弟是什么样的人啊?还有还有······”
姚昭灵的嘴一下子就停不下来了。
“阿灵莫急,快坐下,来,坐下。”看着姚昭灵如此活泼,不再似之前忧郁沉闷,姚正清放下心来。
“我和你爹,只有你们姐弟二人。那时襁褓中的你,生得可爱,见谁都笑,当真是金昭玉粹。你爹就想啊,姚家闺女哪是一般的女娃娃,那必定是神灵赐福来到咱们姚家。便取名为‘昭灵’。”
姚夫人喝口茶,继续道:“后来有了你阿弟,想着,毕竟是个男娃,得有担当,不然怎么护着你,护着我们姚家。”
姚正清接着说道:“为臣者忠,为弟者善,为夫者诚,为子者孝。思此四为,做如玉君子。这是为父对他的期待。”
“可是,父亲,我是姚家女儿,我可以嫁个好夫婿,为弟弟铺路的。”姚昭灵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
“阿灵怎可这么想,为人长姐,是以教之、爱之、彼此扶持。为人兄弟亦是如此,若只想着利用、不劳而获,怎配为亲。你的姻缘是为你的终身负责,不是替你阿弟的前程下注。他要平步青云,就必须在官场、在战场一刀一枪杀出来,阿灵可知,这才是未来一家的主心骨该有的魄力,才是我们需要的依靠。”姚正清微皱眉头,“爹娘希望你们姐弟俩互为坚定的依靠,这样我们才安心哪。”
姚夫人磕完了一把瓜子,拍拍手上的残碎,又喝了一口茶,接着姚正清的话说:“你阿弟啊,可黏你了,你应当是不记得了。小的时候他天天跟在你后面爬树、抓鱼甚至还捉弄孙姑姑,你爹罚你们回房面壁思过,他倒好还偷偷溜出来给你塞桂花糕,还说怕长姐饿着。当真是个细心周到的孩子。你落水那一次,也是他跳下去救的你。他要面子,见你面色毫无生气,不敢当我们的面难过,偷偷在房里抹眼泪,还是他身边的小厮告诉我们的······”
姚正清还有公文要写,便先让小厮推他回去了。
待姚正清离开,姚昭灵忙拉住华氏,小声问道:“娘亲,请恕阿灵不敬。我听闻爹爹当年不仅断了腿还伤了根本,很难再有孩子,怎的后来还······”
姚夫人轻笑道:“这不是什么难言之隐,你爹不在乎的,阿灵不用如此小心翼翼。你说的不错,你爹当年确实重伤,我们也无意子嗣了。但是你爹开学堂的那年,你爹旧友晋国公的府上突然就遭了刺客,嫡小公子被刺了一剑,好在剑偏了几寸,小公子被救了回来。晋国公担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就说嫡子遇刺早夭,做样子办了一场丧事才得以掩人耳目,他将小公子送到学堂请你爹照顾他,此事几个月后,你爹才对外宣称在学堂外捡了一个男娃。”
“那晋国公这些年岂不是要念子心切了?”姚昭灵再问道。
“思瑜毕竟是晋国公的孩子,虽然名义上晋国公的嫡子早夭,但是思瑜不能忘本,后来你爹当了吏部尚书,就可以带着你们姐弟俩与晋国公府正常来往了。”
姚昭灵感叹:“所以,思瑜其实就是晋国公看着长大的,对一个父亲而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华氏也感慨万千。
围猎场,
围猎已经进入尾声,大家都开始清点猎物,个个争头筹争得面红耳赤,只因头筹可向圣上讨要一个赏赐。
只一人,坐在最高处的紫檀木椅子上,喝着前不久大臣进献的香茶,身侧分别恭恭敬敬地站着三个小太监、三个执扇宫女,男子边品茶边凝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仿佛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关。
此人长相俊美又显得有些清秀,但也遮不住他身上的帝王威仪,眼眸深邃透着一丝淡漠,眼睛微眯,又好像裹挟着几分慵懒。黑发高高束起被白玉发冠圈着,着一身玄色金边腾龙纹长袍斜靠在椅背上,祥云纹样的腰封上挂着一枚刻着几株兰草的玉佩,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墨绿玉扳指,时不时瞧着狩猎场上争执的几个人。
“哼,这头筹还有什么悬念,场上只有本公子的猎物最多,头筹一定是本公子的。”这人满脸自信,可话里却有些心虚。他的猎物确实多,但都是些小雀野兔,最大的也只有一只幼鹿,这样的战果看上去多实则含金量并不高。
祁寻轻蔑一笑:“呵,这样的猎物,朕十五岁便能猎几筐给他。”
另一个看起来年岁尚小的少年反驳道:“裘胖子,你真是大言不惭,你敢跟我比吗?敢跟姚大哥比吗?我们猎的鹿一个顶你两个,切,也不知道嚣张什么!”
“你敢对我不敬?我可是太后的侄儿,你这是蔑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必然要治你的罪!哼!”裘尧指着那少年的鼻子一顿骂,还能看见唾沫星子在眼前飞,那少年想躲也躲不了,受了些罪。
裘太后虽说身子大不如前,她的两个兄弟也没了,但毕竟是一国太后、圣上生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