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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身血脉(1 / 2)

她的眼睛簌簌落泪,喊不出一句救命,只能拼命做口型求饶。

然而不会有人理会一个素昧平生的穷苦哑女,更不会有人叫停这场诡异的成亲仪式,这出戏的终点,不可能会有人出面拯救她。

阮沨泞深知这个残酷的事实,却不愿认命,仍旧以瘦小的身躯拼命反抗。

只是她太弱小了,遑论再怎么用劲,也挣脱不开两个男人的力道,还是被硬生生压入棺材里,钳制住动作,如同一头放置于案板待宰的牲畜。

可噩梦才刚开始。

有人拿来三指粗的木桩和铁锤头,竟要将她活生生钉死在棺材中!

“小姑娘,你也别怪我们残忍。”那人如是道,“神婆子说这样做,你死后才不会化成怨灵出来作恶,到时候,你还得谢谢我们哩。”

恶毒的话语被用着打趣的声调说出,身旁的甚至人纷纷笑起来,让阮沨泞觉得更加绝望。

她像离了水死命挣扎的鱼儿,奋力想动,可是四肢都被压制,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尖锐的木桩缓缓靠近。

一用力,硬物扎入手腕,阮沨泞梗起脖子,分明在呐喊,喉中却寂静无声,鲜血如开启阀门般喷溅,染红那人持锤头的手,又顺她的手臂流到钳制她的家丁手上。

然而动作不见停,为了彻底贯穿钉住棺材,锤头一下一下敲打木桩,如果阮沨泞能够发出声音,一定凄厉如恶鬼惨叫,要从大地响彻至云霄。

可她做不到。

阮沨泞疼得嘴唇毫无血色,在寒冬腊月大汗淋漓,甚至几近昏厥,她费力地抬眸,看着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没有怜悯,只有冷漠无情。

下一秒,正准备钉死她另一只手的人仿佛被人扼住咽喉,手里的东西一松,“哐当”一声落地,身子就要往后直挺挺地倒去时,抬起血淋淋的手拉住旁边那位本来钳制阮沨泞双腿的家丁。

后者慌忙伸手扶他:“你怎么了?”

躺倒的人来不及回答,两腿一蹬,睁着眼睛就死去了,紧接着站在另一边茫然的家丁也缓缓倒下,连句话都没有。

“你们别吓我,来······”这位家丁眼中浮现惊恐,正欲喊人,却也同前两位一样,窒息一瞬,口鼻渗出血,然后迅速断气了。

诡异的一幕不过一盏茶时间。

阮沨泞没有了桎梏,强忍着痛苦拔出那根钉在棺材底的木桩,支离破碎的体肤狰狞地外扩血肉,翕动着迎接寒气,源源不断渗出红色液体,让她感受不到左臂的知觉。

她喘着气缓缓坐起,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废了好大气力。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一点讶异。

这是阮沨泞的秘密。

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她的血液有剧毒。

只要接触以后不及时清理,不论是谁,半炷香内便会死亡,沾得越多,死得越快。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血脉,一到意志薄弱的时候,难言的情绪便会无孔不入地侵扰着她的意志,让她不光要被病痛折磨身体,还要被幻觉折磨心灵。

阮沨泞从棺材里爬出来,头发凌乱,血迹斑斑,仿佛地狱来的罗刹。

她简单地替自己包扎伤口,咬牙捆紧防止失血过多,然后脱下那位较为矮小的家丁身上的衣物,褪下过于明显的嫁衣,将布衣带血的一面朝里穿上,又熟门熟路抹干净脸上的妆,如花似玉的姑娘转眼变回了平日灰头土脸的男丁。

阮沨泞蹑手蹑脚绕到后院,偏门的房门紧闭着,粼粼月光透过缝隙散在地上,也落在院子里那棵果树上,树影摇曳,白雪覆盖,粗壮的枝桠横七竖八挡着光亮,投射在地上只剩细碎的流辉。

便是在这样昏暗的掩护下,她贴着墙而行,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那个曾经爬过的狗洞。

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喊,后堂的惨状终于被发现,静谧的夜里响起各式各样的声音,火把灯笼纷纷点起,四下要寻她的身影,阮沨泞不敢停留,忍者左臂的疼痛爬出陈家,生理性地疼出滚烫的泪,她没工夫擦,跌跌撞撞逃离身后如阴曹地府的宅子。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得又累又困,血液的流失让身体里的那股劲快泄空了,她歇了歇脚,抓起地上的雪就往衣服里头塞,冰冷刺激体肤,又有力气继续逃了。

她步履沉重地走走停停,没有方向,没有尽头,终于让身后的莲芸乡彻底化成一个黑点。

阮沨泞浑浑噩噩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一处乱葬岗旁,看着成堆的尸山,士兵的,百姓的,战死的,病死的,冻死的,穷死的,鲜血与腐肉的味道叫胃里头翻江倒海,却让她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因为这里很安全。

一屋子的死人,于她而言,比一屋子的活人要好。

手臂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她自愈速度向来比常人快得多,但毕竟没有好好上药,裂口处还是隐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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