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双眸含怨望着洛炎,只是,这样的神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转眼之间就舒展了眉心,脸色变得淡漠起来。
公孙玉深深地看了洛炎一眼,可她眼里的情绪却叫人摸不清楚是有何意。
温栎虽然察觉到了不妥,却不敢久久直视公孙王后,她随即将视线往下移到了公孙玉的腰腹之处。
发现公孙王后掩在衣袖下的手,仍然紧紧地攥着袖中内衬,似乎有所隐忍。
这时,公孙玉轻启红唇:“既然王上如此不顾全大局,为了这个女子,罔顾家国律法……”
公孙玉顿了顿,随后舒展了眉心,一脸淡漠,深深地看了洛炎一眼:“那臣妾也只好不遵王命,今日定要肃清这威远国的细作不可!”
不等房内其他人出声,公孙玉已扬高了声音:“来人!给本宫将这个威远国的细作拿下!”
温栎顿时一脸惊愕。
她抬起双眼望着公孙王后,皱起了眉毛,怎么王后非要认定她是威远国的细作呢?
温栎才放下的心再度被悬在半空之中。
“公、孙、玉!”洛炎低喊了一声,男人与生俱来的威仪,话音一出,带来的回响引得房内微微一震。
此时,洛炎脸色沉得厉害。
他虽然年少,已为国君,不仅身具风雅出尘之姿,更有凌云之势。
但这一刻,他却忍着胸中薄怒,清冷道:“寡人允你出宫剿匪,已是破了祖训先例,若你继续蛮横无理,持势生非,就休怪寡人问罪于你!”
温栎认识洛炎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她从没见过洛炎如此羞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站在洛炎的身后,并看不到他现在是何神情,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温栎听得出他似乎已经忍受了很久。
温栎没有想到的是,公孙王后并没有因为洛炎的警告而服软。
公孙玉原本紧握的双手,在这刻突然松开,她更是一甩长袖,咆哮起来:“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早就想治我的罪了,是不是?”
温栎盯着公孙玉,发现她不仅仅说话时,声音颤抖得厉害,就连眼眶也顿时就泛了红。
所以……公孙王后是爱着王上的?
温栎在心里暗暗猜想着,是因为见到洛炎对她关怀备至,所以公孙王后这才横生醋意?
并不是真认为她是细作,而是……公孙王后想借个理由除掉她罢了。
温栎心里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脸色发白。
她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可……洛炎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他从未向她表露过心声。
若不是因为栾城之乱,她与洛炎意外相识,又一起在这西院同住过一阵子。
或许温栎永远与洛炎没有交集。
他们之间彻彻底底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算现在洛炎对她的扶持、关心,又能说明什么呢?
洛炎还在用“屠龙”这个化名时,还曾出手救过沈家老奶奶一条性命呢!
温栎越是这样想,越发觉得洛炎对她而言,不过是顾念之前同住的情谊罢了。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屡屡挑战寡人的耐性?!”
洛炎的声音仍旧压得很低,他慢慢地走到了公孙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公孙玉。
公孙玉顿时垂低了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似乎还有些害怕。
温栎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出声,也没有资格出声。
但她却看懂了公孙王后的心思,她不过就是爱着洛炎罢了,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温栎突然开始后悔,她刚才醒来见到洛炎的一刻,令她失控,她太喜欢“屠兄弟”了,所以才忍不住向洛炎表露了心声。
然而这一刹那,温栎觉得她的存在是多余的,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与洛炎相提并论呢?
她只觉得心中憋闷,还阵阵绞痛,想也没想双膝一屈,跪在冰凉的地上。
“王上、王后……请二位别为小民争吵了!”
听到“咚”的一声,洛炎倏然回了头,见温栎跪地相劝,更是心头难安,眼里带着三分不解与七分担忧。
这小傻瓜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
眼前这个叫公孙玉的女人想要她性命,她还竟然下跪替公孙玉求情?
洛炎随即便大声命令道:“都叫你不必下跪!”
正在这时,房门外跑来一队佩刀侍卫,侍卫们还高声向房内的王上与王后行起礼来。
“卑职参见王上、王后!”
话音一落,位于领头的侍卫向洛炎与公孙玉二人拱了拱手:“启禀王上、王后,卑职刚才听到王后下旨,可是要将此女子扣押审问?”
不等洛炎也声,公孙玉已经急不可耐地下起命令:“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来的这么晚?还不将这个细作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