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之后,让我来京找他的一个学生,告诉他事已尽,望珍重。”
“那个学生就是六皇子?”
“对,当时他没说是皇子府,只说了个地址。我到了那个地址之后才知道师父的学生竟然是皇子。能做皇子的老师,自然也不是常人,我去打听过师父离京那年上京发生的大案,逐一比对之后就知道了进宝旧案。”
虽然六皇子听师父之言并不愿让自己深查此事,但他二人都想为师父昭雪,是以在商寒梧跟他提起进宝旧案之时,六皇子也如实告之了全貌。
就在那时知道了是窦知从的陷害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但商寒梧比起从别人说,他还是更想听窦知从的话。
“所以我才借此机会用这种理由告御状,窦知从也亲口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穆禾听得背后发凉。
害人者敢肆无忌惮的提及自己杀人之实,受害者却要因为权势而困于大牢。
原来天道竟不公至此。
“更可笑的是,他这样做有一部分竟然只是因为师父出身世家,他看不惯。”
商寒梧又想起了窦知从在牢里的神情,觉得有些嘲讽。
听到商寒梧这些话,穆禾突然觉得有些累。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离奇死亡也是在上京这座看起来能吃人的都城,父亲的死会不会也是因为一些荒唐的原因?
眼下她掌握的不过是一个未知的线索,若是找不到真相,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身体愈衰的母亲。
“阿禾想什么呢?”
看着穆禾久不说话还以为是被吓着了,低声问道。
听到商寒梧叫自己,穆禾这才回过神来。
“我……我在想,你之后就是要留在上京,跟你师兄一起抓住窦知从吗?”
穆禾失神中随口说道。
商寒梧倒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除了把窦知从的罪行昭告天下,还师父清誉外,我还想替师父完成未尽之事。”
“何事?”
“让六皇子重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上。”
穆禾了然。
“你一定能成功!你师父也能昭雪,不会背上莫须有之罪。”
商寒梧低眉轻道:“只要世上还有人吟诵师父的道,那他永远都在。”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穆禾听的,还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忘记师父一直坚信的道义。
十日后,宜安楼。
穆禾比请帖上的时间早到了些。
跟着小仆的指引一路走着,穆禾不禁感慨上京不愧是上京。
虽说名字叫宜安楼,但这布局可比楼更气派。
不仅前面的装饰比之前自己见过的大多数酒楼精巧别致,后边更是有好几处跟小园子般的地方,此次的宴会地便是在后面一处叫清溪的地方。
将人带到之后,负责引路的小仆便退下了,只留下穆禾、李伯以及小云。
“小姐,这宜安楼也太漂亮了吧,这可比淮扬最好的酒楼还要好上好多好多。”
前些日子小姐出门都不带她,今日好不容易能跟小姐出来走走,这一路可见到好多稀奇玩意儿,就连着酒楼也是漂亮得很。
“这宜安楼是前朝雷老的手笔,自然是要比其他地方好上一些。”
李伯在一旁做着解释:“这雷老可是世间不可多得的能工巧匠,只是后来销声匿迹了,委实可惜。”
这雷老穆禾倒是有所耳闻,在淮扬有一处寺院就是出自雷老之手,以前经常同哥哥去玩耍,这寺中的塔林更是精美绝伦。
今日宴席,一为交流,二为遴选。各家都会带上自家新奇的布匹或者染织技术以作交流,穆家不愿出风头引人注意,只选了些普通的布料出来。
穆禾因着是第一次来参加,所以让小云将布料展放好后便四处闲逛,反正离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
谁曾想这一逛,还碰上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