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拷打,但没想到只是被他拎着衣领后面,从刑室拖到了牢房里去。
“我去吃个宵夜再来和你玩玩儿啊,别死了,死人可不好玩儿。”
说完把商寒梧往牢里一扔,再锁上门,头也不回就走了。
幸好还给了自己一口喘息的机会,不然恐怕今晚都熬不过。
商寒梧暗自庆幸。
他扶着牢房的栅栏慢慢起身,虽然身上狼狈不堪,但也尽量给自己一个体面。
走到墙角坐下,隔着高且窄的窗户,看着被乌云遮去大半的月亮,恍惚间想起一个月前的夜晚,似乎也是这样一个看不清月色的晚上。
天气稍凉,房间里有阵阵茉莉香。
他师父常禹最是喜欢茉莉。
怎奈茉莉花香也掩盖不住血腥气,就像外面月色再亮,终是被乌云遮住了亮光。
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恍惚中那个背总是挺直、说话幽默风趣的老头却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絮叨着交代后事。
“你之后替我出去走走吧,去哪都好……我这一辈子啊,总是被拘着,就算离了家乡,也不得真正的自由……”
“我替你报仇。”商寒梧哽咽。
“少年人自当有自己的天地,莫要被我绊住了脚。”
“天授道于禹,不负所托。”
常禹喃喃。之后商寒梧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
上京百年世家常氏最后一子逝于人间,日后仅记于史书寥寥几笔。
一笔为剑,忠君不渝。
只是史书中的文字终究太轻,承载不了这背后浓墨重彩的棋局。
人非草木,更遑论师父十年的养育之恩和教诲之情。
商寒梧靠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眼睛看向另一边探出头,嗅着血腥气往自己这边靠的老鼠。
原来上京牢房里的老鼠比别地的还要壮硕些。
是想吃我身上已经坏掉的肉吗?
商寒梧因为受伤不治导致发了热,身上冷热交替难受得很,头也重的不行,只想闭着眼睡过去。
但又怕自己睡过去之后就醒不来了,便一直在脑海里胡乱想着一些过往,提醒自己别睡着了,别忘了。
“窦知从让人杀了师父……也是因为他诬陷,才让师父被迫离乡……”
“怎么诬陷的?”商寒梧反问着自己。
“不知道,师父没告诉我。”
商寒梧呜咽地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师父没告诉我……”
继而商寒梧思绪慢慢转移,又开始回想起自己为何要拦了皇帝的车驾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