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啊……”
鹿府大堂。
衡禅坐在椅子上,将那杯热茶推到鹿老爷面前:“爹,您喝口吧。”
念叨一炷香的时间了,她看着都觉得渴。
“从前足不出户,这俩日怎么还学会翻墙了?到底是要去见谁?
“也没说不让你出门,可你这出门也得和家里打个招呼不是?万一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随身带个护卫也要安全些。”
衡禅一个头俩个大,点头如捣蒜。
之前任她翻墙跳窗也没人管,突然被人管着她还有些不适应。
“行了行了。”鹿夫人打断他,温声问,“饿不饿?去给你备点吃的?”
衡禅:“……”
一边,一个小厮上前俩步:“老爷,外头来了几个店家。”
鹿休:“怎么?”
小厮神色认真:“他们说,小姐先前买东西记的鹿府的账 ,共有七家。”
鹿休:“……”
衡禅向来听话。
……所以这次溜出去前留了张纸条。
出街身边跟着俩个保镖什么的,她实在接受不了,于是起了个大早又翻墙出去了。
鹿老爷貌似和昨天几家店铺打过招呼了,衡禅刚一现身门外店家就疾驰而来,递给她昨日点过的吃食。
她正欲开口,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珠儿?”她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珠儿歪了歪头:“小姐,你又翻墙。”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衡禅又把话题拉回去,“怎么这个时辰就出来了?”
“我看房子啊。”珠儿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淡下去,“还是没找到。”
衡禅:“看房子?”
小小年纪就要有房了,鹿府待遇这么好?
珠儿点点头:“爹娘住的房子未免太破了,离医馆还远,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我都赶不上。”
衡禅思忖片刻:“我请爹爹帮你问。”
“夫人在帮我问呢。”珠儿盯着她手里的包子,忽然眼珠子一转,“小姐还没用早茶吗?去我家吧!”
她笑得俩眼弯弯:“我娘做的桃花饼可好吃了!”
衡禅看了眼手里油腻腻的肉包,当即应下:“走!”
珠儿说得不错,这条巷子破旧落后,生计全依靠横穿其间的一条河,依稀可见几人在岸边搓洗着衣服,也有提了菜篮子洗菜的,俩方对视一眼,险些骂起来。
珠儿姓成,家落于巷子深处,满是划痕的木门一推便吱呀作响,落下一层灰。
珠儿探进去个脑袋:“娘?”
坐在院子里的女人终于抬头,眯着眼睛看着衡禅:“这位是?”
“伯母好,我叫二丫,也是鹿府里头的侍女。”衡禅抢先回答。
这时,内屋忽然飞出来个什么东西,翅膀扑闪着,张口就道:“珠儿回来啦!珠儿回来啦!”
是只鹦鹉,也不知她家从何处捉来的。
珠儿一看那只鹦鹉便耷拉了脑袋:“爹还在生闷气吗?”
“气着呢,你别管他,他就是头倔驴——二丫,要不要吃点桃花饼,刚做的,新鲜呢!”
衡禅连连点头,将藏于袖口的肉包又往里推了推。
成母手艺确实不错,桃花饼有着淡淡的花香,又不过分甜,嚼几下便有股桃花酿的味道。
成父出来时拄着拐杖,走得很慢,瘦得浑身上下找不出二两肉,脸皮都下垂着,看着比成母老上很多。
事实上也不过只是大俩三岁罢了。
成父和衡禅打过招呼,又偏开脸去不看珠儿。珠儿也来气了,俩人就这么僵着,直到离开也没说一句话。
衡禅手上又多了好几个桃花饼,边走边吃,问珠儿:“和你爹吵架了?”
珠儿:“嗯,爹不肯搬,这破房子有什么好的,风一吹屋顶都能飞走,也不知道他固执个什么劲。”
“老房子住了大半辈子,自然舍不得离开。”衡禅把袖子里的肉包给她,“你要好好和他说,冷战管什么用?”
珠儿:“什么是冷战?”
“……”衡禅正思考着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忽然发现眼前某个铺子门口挤满了人,喧闹声尤为明显,店门前还停了几辆看着便不一般的马车。
她不禁问:“那是干什么的?”
“李屠户家的猪肉铺嘛,咱们这一条巷的人买猪肉都在这,比外面的便宜好多呢!这儿的猪肉还新鲜哩,爹什么都不愿意吃,唯独爱吃这家的肉。”
衡禅盯着那几辆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马车,疑惑:“这里这么偏僻,怎么富人都肯来?”
珠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嗷”了一声:“你说那些富人?李屠户不仅卖猪肉,还帮着杀狗杀猫,什么都能替你把皮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