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生默认。
“我被卖进此处，也算帮他们补贴家用，他们大抵是心中有愧，知道我以前喜欢看书，便塞给下手钱两，托他们买书偷送进来。”
沈檐诧异芥生的面色竟不带一丝情绪：“怎会这样？”
芥生看着手上的鸟雀：“整座城都是如此，勾栏妓院的，唱戏卖艺的，驯兽御人的，城内人相卖相贩，才形成今日的各层各院。”
鸟雀吃完谷米，点着芥生的手指飞走了。
“难道没有官吏整顿法度吗？！”沈檐不由生愠。
“你说的是前朝的还是今朝的？”
沈檐不解其意。
芥生道：“安乐城本是一座安乐小城，因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城，躲过了前朝的权臣之争，过得也算无忧无扰，乐得自在。后来虺族灭了太商，晋平国朝奉。两地往来，安乐城因位于之间、跨河而建，成为京都与晋平的商贸要塞。虺官到任，前城主奉承。二人窥见商机，便招民开院，迎乐商客。纸醉金迷，附庸权势的风气日盛，城内人卖子入院，求取荣财已成了寻常。”
芥生接着道：“如今的院主便是虺朝派下的幕监司，采办是前城主之子，亦是如今名义上的城主，那些看守则是院主手下的幕兵和前城主守城的军兵。他们守着城门，无人能出去。即使能得院主同意离开，也需从城外骗进一人代替自身。”
沈檐暗惊。
“看那里。”芥生忽指着对面的一扇窗户。
里面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在吃力地练着琵琶，而一旁的婆子拿着一尺竹竿训教。
其中一个少女无意中向窗外看去，恰好看到了对面的沈檐和芥生，她不由颊面一红，不知是因为芥生，还是因为沈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