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我的身体不好,激动的情绪已经让我的喉间漫上一股血气,但我不在乎,这是我的血,我的身体,我的生命力!
“甚尔!”我捧着他的脸,甚尔,我的弟弟有一双空空如也的漂亮绿眼睛,“我的骨血,我的生命,我的声音都要是我自己的!就算我现在在天上炸成一朵烟花也好!我要所有人都听见我看见我,我要他们看着我变成掉落的火星烧了这片垃圾场!”
甚尔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姐姐,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那是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眸。如果说自己的是一片死水中的污泥,那她的眼睛一定是一片森林。他轻轻抱住了正在咳血的姐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明明不是咒术师,怎么还疯了呢?他居然觉得咳着血呐喊的,要是让别人看见一定会觉得疯了的姐姐美得不得了。
哈……
“镜,你好像一只小鸟啊。”
我笑了两声,撑着他的胳膊想坐起来,但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心脏好痛,动不了了。好吧,只能请我的弟弟当一会儿人形靠枕了。
“我明明是诅咒人偶吧。”
“是小鸟,你不是已经在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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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我成功卧床不起了。
好消息,甚尔活了。
【禅院镜】毕竟是重要的容器,我这次卧床甚至有两个长老来看我,医生的诊断是急火攻心,确实,也差不多吧。于是一帮人围着我给我来了个三堂会审,开玩笑,我是谁,我超会扯谎的。
我用沾了盐的袖子擦擦眼角,哽咽着,“禅院文义和他们那一帮人说我成年的时候就要死了。”
笑死,我张口就来。
这确实是他们说过的话,只不过那几个小孩的意思是我身体差的活不过成年,我稍微改改语序,就变成了禅院家对我的企图被我听到了。几个长老自然是表现得怒不可遏,说要狠狠地惩治他们。嘁,我才不信,禅院文义分明是三长老的孙子。但我还是嘤嘤哭着,说什么多谢长老的鬼话。
这个时候甚尔进来了,他往院子里甩进几个人,然后步履轻快的跑到我跟前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上袖子上满是血迹,我立刻白了脸,拿出手绢颤颤巍巍地给他擦血,一边擦我还一边咳血。
几个长老看了院子里的情况冲进来质问道:“甚尔!文义他们怎么回事?!”
甚尔一如既往梗着脖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骂我姐!”
长老不依不饶。
我立刻哭的更大声了,嚷嚷着:“欺负我就算了!欺负我弟弟算怎么回事?!甚尔才六岁!又没有咒力,被欺负难道不能反击吗?没天理啊!这是要逼死我吗?!”然后猛地吐出一口血光荣倒地。
弟弟,接下来的戏就交给你了!
甚尔也大喊着冲过来:“姐!”然后用他沾满血的手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低低说了句:“你晕了,别笑。”
妈的死孩子你没擦手!!我真要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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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吗?”我递给他一杯茶。
“还行吧。”
你装,你接着装,你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好事。不然六岁的孩子整天活得像小老头算怎么回事?
“接着干吧,让所有人不再愿意接近我们,最好是让他们连来欺负咱们的心思都没有。”
甚尔低声应了,没问为什么,左不过是计划逃出去的其中一环,镜脑子好使就来做指挥,自己只有一身力气可以用,那就做她的刀。
我自然不知道甚尔在想什么,这其实跟计划不计划的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他别天天闷头干架,有功夫多打点嘴仗啊,这里闷声可发不了大财,闷声只会憋死。
“甚尔。”他看过来,我拉着他的手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御守,这是我修习的最好最好的一个符术,“你要尖叫,要呐喊,要疯,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