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我认认真真地在日历上17日那里画一个叉。
甚尔从里屋走出来坐在我旁边,他在收拾行李,不是他自己的,是收拾我的。虽然很不想再跟禅院家有什么牵扯,但不得不说,忌库里的库藏还有书库里的藏书能拿一点是一点。这三年我还每天去书库翻书,已经把十种影法术的记载完整抄录下来了。
“都收拾好了?”
“嗯。”
禅院家是典型的封建家族,固执又迂腐,托这点的福,整个家族骂人的方式仅限于【废物】【贱女人】【混账】这几个词颠来倒去的用。而甚尔自从跟着姐姐镜用极其泼辣粗鄙的言语骂过禅院家一众人员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三年下来已经没人敢来这对姐弟面前讨骂了,因为他们发现刚刚用自以为最新颖的词汇去骂架的时候,姐弟已经学会了更恶意的句子。
骂不过,根本骂不过。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他们逐渐不来自取其辱了。反正禅院镜还在用健康换取咒力,反正禅院镜还在当肉身结界,反正禅院镜还是容器,反正她永远都逃不掉。禅院家的人都这么想。
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而已,很好控制,他们只需要每个月抓几个诅咒师,逼迫女孩抽干诅咒师的咒力,再让她以健康和情感为代价放出咒力成为肉身结界,最后告诉她:“你是罪恶的,他们都因你而死,身体差是你的报应啊。禅院家还养着你是多么仁慈啊!”
然后女孩就会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垂泪。
瞧吧,女孩很好控制的。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浑身颤抖低头垂泪的少女实际上只是在憋笑。开什么玩笑,诅咒师又不是我抓来的,我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小女孩啊!阿sir!我是受害者!
“喂,你真哭了?”甚尔问道。
说真的,他有时候挺贱的,就那种,把你逗的趴在桌子上哭,然后弯腰从桌子下面一边看你一边做鬼脸还一边问:“你真哭了?”
绝对哭不出来吧!
“对,我哭了,怎么了?”
甚尔一屁股坐下然后把我面前的芒果小蛋糕全炫了。
“啊!你怎么一口这么大啊!”我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吐出来!”
甚尔哼笑一声大张着嘴,我都能看到他扁桃体了。
我拿起筷子就捅,妈的给我吐出来!
“艹”他立刻闪开。
我摆出一副长姐的威严样子:“没大没小!不许跟我说脏话!”
甚尔慢吞吞的站起来,自己伸手揉了揉腮帮子,镜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好像真的有点捅到了?他疑惑的用上牙膛感受了一下,没破也没肿,但是好像有点麻。他嘶了一声,用一种不可置信并带着自我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姐姐,然后说:“我知道了。”
我斜了他一眼:“要叫我什么?”
“镜。”
“要叫我姐姐!”
“知道了镜。”
禅院甚尔他就是贱!我抬脚就踹。
甚尔下意识像猫科动物一样轻快地蹿到院子里的树上。然后就愣住了。他又轻巧的跳下来,我总是很羡慕他,他走路都没声的。他一把抓住面前【禅院镜】的手腕,然后拉着镜进了里屋。
我窝在被子里冲他挥手:“哦,你终于发现了!”
“傀儡?”
“嗯哼,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他撇了撇嘴。
我也不在意:“你待会跟我演个戏,找个理由离家,最好是那种死在外面都不奇怪的理由,然后就别回来了,在附近找个地方躲着,十九号晚上会合。”
“那你怎么办?”
我笑起来,想到两天之后就能离开,我开心得要命:“怪盗先生要踩着月光来接我啦。”
“哈?”
“阿拉,三年前就说过了,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甚尔走近扯着我的衣领简直要把我揪起来了,但是我的甚尔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他揪着我一点都不难受,像是在他手上荡秋千一样。
“所以呢?那个男人把你带走之后呢?”
“……然后我们就结婚哦。”
“你也说得出来……!”甚尔的手都抖起来了,他说的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我,“跟一个你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和你见面的那一次他甚至是来杀你的!”
我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冷静一点,甚尔,没关系哦,怪盗先生是个好人呢。”
甚尔大概是冷静不下来了,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转着圈走来走去,我们相处三年了,他了解我,我做了决定他就劝不住我,所以他尤如困兽,有些慌不择路了。
我抱住他:“好了甚尔,别急,别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哦呀,炸毛了。
我顺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