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信最得力的手下。
对这些黑羽军精英中的精英来说,于万千军中取敌将首级,那是手到擒来,可是,当下元致却撇下了这群悍将,亲自去找人……
因此,当大家被撂在原地,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会又扑了个空吧?”一个年轻的军官在后面小声与同伴嘀咕道。
“胡说八道,王上亲自出马怎会扑空!”同伴回呛。
“呃……扑不扑空,也不是由王上说了算啊,”另一人小声补充,“自从两个月前王上听说‘那位’可能没死,都找了那么多地方了,没少扑空的吧。”
“扑空就扑空!扑空了咱就继续找,怎么了?!只要王上不放弃,我便誓死跟随。还有,放尊重些,什么叫‘那位’,你管你救命恩人叫‘那位’?”
最后说话的是元致的侍卫长、这些人的头领,慕容惠,他刚把元致的马拴好,一走过来就听到了讨论声。
“同意!慕容将军说得对,休得对娘娘不敬!”
其他更多的卫兵们也围了过来,参与讨论。
“我也同意!我就认她来做咱们北燕的王后!这样深明大义的好女子,就算把咱漠北的几座大城掘地三尺,我也愿意跟随王上把她找回来!”
说这话的是个年纪稍长年一些、大约近三旬的军官,三年前他便是王上去幽州前、留在温泉宫护卫那位清河公主去司州找兄长的中层军官之一,在拓跋延平发起的声讨驱赶这位公主的万言书里,他也是按了手印的。
可是三年后的今天,对于当年自己对这位美丽柔弱却异常坚韧的女子的敌意……当年有多么义愤填膺,如今就有多么羞愧难当。
像他这样的人在军中大有人在,当年按了手印的,如今没有人不后悔。
王上后来知道这封万言书以后,并没有处罚他们,可是,此后发生的事情,和良心上的折磨,让他们觉得比杀了他们还要煎熬。
军士们正一阵讨论,突然又有人高声插话。
“喂喂,你们看!王上好像找到了!”
“走!赶紧跟上!”
元致正停在一处开凿完毕的佛窟前,里面的佛像大多已经完工,接下来就是画师的工作,开始为佛像上色以及绘制壁画。
这座窟凿得偏深,仅容两人并排进入的窟道尽头,侧方壁画的右下角落里,隐约趴着一个素白色的人影,和周遭洞窟的土色几乎融为一体。
慕容惠很快跟了上来,顺着元致的视线看过去,立刻也发现了这道人影。
人影纤瘦,身着一袭极素的衣裙,虽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打扮,但一看便知她的年轻与窈窕。
慕容惠是在当年元致前往洛阳之前才被擢升为侍卫长的,元致与周濛在洛阳以权宜之计而成婚的时候,他就对这位声名狼藉的司马氏宗室女极为嫌恶,所以,后来得知她的死讯时,他还一度暗自庆幸,心道他们北燕的王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因为她的死而彻底结束。
刚得知她死讯的元致根本不信,直到他找到了一个叫温如的女子,据说她是周濛最亲近的心腹,她也确凿无误地说周濛已经死了,还是她亲自敛尸下葬的……
慕容惠从没见过元致哭,他可是他们心中的神啊,原来痛到极致,他也会哭。
后来,比那女人死了更令元致痛苦的,是他得知了她的死因。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和他的卫队兄弟们同样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周濛曾经种下了一个叫念君蛊的蛊虫,这诡异的蛊虫来自西南的早已失传的一个古方,蛊虫分子母蛊,王上种下的是子蛊,正是这邪门的东西彻底解了当初王上体内的剧毒,将他从一个活死人迅速恢复成康健如初的模样,而那极其凶猛的母蛊……却是由那女人用自己的血养着。
等王上身上的毒素全部肃清,只要母蛊一死,子蛊也会自然死亡,宿主不会受一丁点罪,甚至都感受不到发生了什么,可是,母蛊的宿主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母蛊的解法已然失传了,因为蛊虫反噬,最终要了那个女人的命。
换句话说,王上的命,便是那女人用她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连慕容惠也想不通,那样一个看起来又邪气又妖媚,还常常与王上争吵不休的女子,怎么会是她救了王上的性命?
就算当初他们再嫌恶她,也不得不开始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她的大义与牺牲,如今他们北燕人拥有的一切幸福与安宁,都只会是一场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
令人意外的是,这件事对王上的打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后来,他很快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仍然尽全力让北燕复国了,并迅速平定了漠北的局势,还通过扶持傀儡等手段第一次控制了宇文鲜卑。
北燕在漠北的影响力从未有如今这样强盛,军中国中无人不振奋,无人不欢呼。
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