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峰气泽磅礴,宛宛青龙绕于云霞,炳然于天地,无分昼夜。
五色淳光照临山间穹苍,群山环峙环列,层出云间。
突然,山震地摇,毘醐钟鼎轰然响彻,尽虚空中,仙灵、鸟兽、莫不惊恍而飞。
弱水之滨出一道青赤的虹,长月脚踩蛮蛮,一目一翼,相合而飞。
蛮蛮冲散云雾,两翼赫然一振,逶迤带起一青一赤的彩,长月从鸟背上腾空一跃,缓缓立在坛城之上。
他不语,只一席月白云霞,长发临空而泻,他回首看那眼前早已荡然无存的神器,略有些愁眉不展。
“长月上神来了。”众仙僚纷纷拥围了上去,其中为首的蓝衣仙人拱手道:“上神,如今神器落入修罗之手,只怕天泽有变,恐会危及万众生灵的呀。”
站在群仙之中,不知是哪位仙僚说了一句,令长月实感剜心。
“是啊是啊,也不知那看守之人是哪一个糊涂蛋,真是罪责难逃!”
长月不禁凝眉,脚下不由缓了一缓,才走下坛城,那衣角随着微风,阶阶逶迤。
当头旋着神鸟蛮蛮,他径直下了坛城,方淡淡地道:“此事关乎六合八荒,本座已然知晓。”
众仙见长月如此漫不经心,纷纷交头接耳,腹诽不已。
又一仙上前拱手道:“即是关乎六合八荒的大事,上神可有对策?”
长月振了振衣袖,“气数使然,若问对策还需问一问天意。”
此话既出,引得众仙议论之声愈发沸然。
“小仙在天宫奉职,上神即说天意,不如前去善见城,去天帝那里讨一讨对策?”在侧的仙官进言道。
长月驻足,看向那仙官微微颔首,“这位仙僚说的是,本座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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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天光,碧落万顷,遥见善法堂宫殿大门恒赫而开。
善法堂上一派威严肃穆,许多天神恭敬围绕,天君闻讯赶来,升狮子宝座,左右十六天王,与其他天神依次而坐,殿前两侧,下立当事神官及仙官。
上座天帝神威精耀,一双灵眸绝尘疏朗,服冷月素色锦衣,戴九云阳明之冠,威赫逸宕,临阶御前。
天君低睫看向立于大殿中央的长月,“依你之言,修罗族盗走神器实是早已密谋已久?”
长月拱手道:“天帝明察,如今我座下仙侍连同神器一并被修罗王掳去,祈求天帝敕令,允许长月速往罗呵城夺回神器。”
蜚廉星君板着一副冷脸,“启禀天帝,若非玉虚峰看管不利,不会发生如此祸端,神器遗失还是在众仙僚眼皮子底下行此盗逆之事,这简直就是耻辱!猖狂!无视天界法度!应先将那看守神器之人削了仙籍,将其纠革查问了再说!”
司命星君向天君一揖,“蜚廉星君是否谏诤错了方向?现下神器被盗,你的矛头难道不是应该对准修罗族么?怎么反而诘责起玉虚峰看守神器之人?”
朱雀陵光上前附和道:“是啊,是啊,神器事大,现而今还需按那着紧的来,恳求天帝将善法堂内天黎镜请出,也好让众神瞧上一瞧,那罗呵城之内的兵力部署,咱们也好派上几员神将,前去修罗族大干一场。”
众神听闻皆捧五色玉笈躬身附议。
天君颔首,拂袖一挥,向西北角掷出一道琉璃的华彩,空中非锦非绣,曳出一面偌大的鎏金圆镜浮在殿中。
众神君的眼目均落在那面镜子上,只见镜中出现了修罗王仰天长笑的画面,在他身后便是金户银阙的法坛,石青色的无常大鬼,生死流转盘上被捆得死死的重光。
她一袭浅烟色袍衫,色泽十分瑰丽,那生死轮徐徐而转,将她的四肢百骸逐一截割,她的鲜血惘如川流不息的河渠随着一道轨迹,缦回而成壮丽的三界六道图箓。
法坛四面铃铎齐鸣,血浆汇聚至她雪白的纤足上,一滴一滴划落至脚尖,流进一道接驳处,缓缓凝入天地玄黄塔上。
“这仙女子,不是常伴长月上神的仙侍吗?”
殿中那青衣上仙,对着天黎镜指认道:“一个仙侍而已,怎让修罗王如此劳师动众将其绑在法坛之上?简直惨不忍睹,这是哪门子刑法?”
六天洞渊大帝姜典看着天黎镜,脸色登时巨变,“璃儿?”
长月向姜典躬身长揖,“长月眼拙,不识神王长女。”
蜚廉星君偏着头细细一观,笑吟吟地说:“呦,那上面绑着的可不就是万年来难得一见的神霄九玄神女嘛?”
殿中众仙君有鲜少见过神女庐山真面目的,此言一出引得众仙唏嘘不已,争相抬首往那镜中瞧看。
神霄九玄神女的心头血,能解封神器放出万千血魔之说,实属天界不传的机密,当年神女出世,司命星君携了天君御命亲赴沧海岛,勒令姜典将神女气息隐没。
姜典索性将神女常年禁锢在沧海岛万万年长,并以纱覆面,不准她与外界有过多接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