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马车的车轮碾过一簇簇的枯枝,过山脊的蜿蜒,那挂在车上的铃铛,像是对归家的渴望。
赶车的中年男子,风尘仆仆,眉头紧蹙,紧握手中的短鞭,不断的挥舞着、抽打着,额头生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可那马儿在山路上就是举步维艰。
在前开路的青年男子骑着马,不断的盘旋远眺,这路下全是碎石,他们举步维艰。
两人只顾着赶路,却未曾注意那马车上的棺材,正在一点点地被颠出马车,直到路过那急转的山石旁才惊觉。
可骑马之人眼睁睁的瞧着棺材,颠飞出了悬崖。
马夫来不及悬崖勒马,幸运的是他本能的想去抓住棺材,飞身跳下了马车,免遭此难。
倒是马、马车和那棺材,皆掉落山崖,下场恐怕和棺材盖无异,摔得粉碎。
*
山涧多雨雾,多茂密树林。掉落山崖的棺材靠着树林,苟活在树尖上。见过人上树,倒是没见过棺材上树。
只是那棺材里的道士,没那么幸运,浑身是伤的掉进在附近的山洞里。本就死了,现在还曝尸荒野,想来也是……
“喂!醒醒!”一声像是用喉咙发出地沉闷的男声,响起在这山洞。
那道士趴在泥地里,狼狈且又凄凉。
好一会儿,那用腹语的男子瞧道士一动不动,便催动法力,让自己的声音响彻在这山洞。那泥人不可能死了,他分明还能感受到一丝气息。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声不响,就是害怕他死了才使用了法力,在离地半米的地方才放下他。
躺在地上的重百此时气息微弱,因为她的魂魄还在一点点地从另一个世界抽离过来。
是很吵。
但是她就是动弹不了。
朝晖透过清晨的薄雾,淌进深渊的那一刻,仿佛像是被一道光给注入了灵气,夺目、绚烂!
重百倏忽睁开眼,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头晕目眩,不明所以让她意识到自己虚弱。趴在泥地里,她一直等待身体其他部位也缓缓苏醒过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艰难地抬起手,捂住耳朵,卯足力气,轻呵一声。
那回音在山洞突然安静,好似这回音被她吃了一般。
她缓过气来,瞧见自己躺在泥泞里,身体的疼痛灌满全身。那左腿的小腿处已经渗出鲜血,那一块突兀的是……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腿断了。
瘸腿云游的且行医道士?那不是得被人欺负死!
她还未来得及处理伤口,更没时间细想自己怎会在此处,便闻远处铁链坠地而行的沉闷。
若铁链是细的,声音应是清脆的。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不慌不忙的从泥泞里爬出来,扫过诺大山洞。精雕细琢,那些石床、石桌上倒也干净,就是没居住痕迹。“何人在此?”
细听后,发现那声音来自身后。她本以为身后就是山壁,哪知道隐匿后的却是两道厚重的铁链,锁着一位瘦弱却欣长之人。
被囚禁在此地,而且还有法力深厚的结界。不知是犯了何事?得罪了什么人?
那人垂头散发,衣衫褴褛,不带一丝情绪,有气无力的。“活物吃起来,新鲜多了。”
他贪婪的在空气中嗅着。
重百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把她当猎物了。那光反射在铁链上,重百才看清那上面还刻有许多咒语,一个大妖。
“女娃子吃起来最香了……”
“哎哟……太痛了。”重百坐在地上,吐了吐口水,她感觉嘴里全是腥臭的泥,只好用道袍擦了擦脸。拖着身体离开泥泞之处就已经难受了,想到这里关着大妖,而自己身负重伤,还不知道为何在此处……
心里,异常烦躁。
在目光呆滞中理了理情绪,瞧了瞧那锁在山壁上的妖,没有害怕与恐惧。
只见挽起裤脚,果然她小腿处已经断裂。她望了望那山洞口,这垂直下来的山洞口,瞧着也有个二十多米高,摔断腿也算是正常。
深吸了一口气,细细的感受了片刻自己的五脏六腑,她抿嘴轻咳了几声,便能感受到那胸腔不断翻涌,喉咙里散出来的血腥味。
也算……是福大命大,常人恐怕早死了。
她右手屈指,留下食指和中指。如同利剑绕寒光,那炁霎时间萦绕指尖。重百不顾威势,直接用炁给自己疗伤,“无脸龙?”
她倒是从容,哑着嗓子唤了一句‘无脸龙’。
主要是这声音有一点耳熟,尽管与无脸龙只有一面之缘,他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他那说话特别的调子,印象深刻。
“……”
重百听那人没理她,而是一直在晃着铁链,是在恐吓。
挣脱不掉铁链自然是最好的。
这清晨到傍晚重百才将身体的伤治好一大半,然后在自己的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