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以剑止戈,冰冷凛然的剑气,震得周围高举屠刀的修士向外飞去,犹在反抗的妖物也不自觉的匍匐着躯体,惊惶不安的看着这一切。
远处阳雪宗的周长老面露惊骇,显然没想到这蜜山之中竟还藏着这样一位高手,他看着青年手里那把冰雪一般的长剑,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薛遥知见局势稳定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她一抬眼,就见燕别序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而钟离寂浑身是血,却还紧紧的抱着她不放。
“你放开我——”薛遥知低声对钟离寂说道。
钟离寂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里全是不甘,他是打不过燕别序,但薛遥知已经在他怀里,他不愿放手。
燕别序冷冷的扫了钟离寂一眼,少年身上尚未散去的魔气虽浅,却也瞒不过他。他握着剑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薛遥知见势不妙,生怕燕别序会对钟离寂动手,慌忙隔着诛雪剑抓住了燕别序,诛雪剑泛着的寒光险些割破了她的掌心,燕别序的手一抖,诛雪剑掉落在地。
可他握住了薛遥知的手。
钟离寂被灵力震开,倒在地上,仍是死死地盯着薛遥知,似乎下一瞬就会扑上来将她抢走。
燕别序将薛遥知拉了起来,见她满身的血,脸色惨白,双眸泛红,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他感知到当初留下的结界破碎时还远在寒川州,迫不得已之下再度用了极为耗损灵力的传送阵,才及时赶到。他不敢相信若是他再晚来一刻,蜜山会是什么模样,薛遥知又会是什么模样……
“知了,对不起。”他低低的说,温和的灵力滋养着她伤痕累累的躯体,让她好受了许多。他似是在向她承诺:“往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中。”
薛遥知正要说话,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的钟离寂大步走了过来,燕别序将薛遥知挡在了身后,诛雪剑飞回他的手心,锋利的剑尖对准钟离寂。
钟离寂停下,任由剑尖指着他的喉咙,他仰着头,狼狈不堪,却丝毫不减满身傲气:“你有什么脸面这样对她承诺?她两度被追杀时你在哪?她今日身陷囹圄时你又在哪?永远迟一步,永远晚一步,你不配说这话!保护薛遥知的人,一直是我!”
薛遥知:“……”
今天的确是多亏了钟离寂,但之前的什么两度追杀,一次他把她拖进臭水沟里,一次他们逃了大半个山头,钟离寂为何如此斩钉截铁说得好像真的是她保护了她一样?
燕别序瞥了眼钟离寂,清冽冰冷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他沉声说:“你救过知了,我这次便放你一马,算是替她还了你的恩,但若有下次,我再见你,必然不会放过你这魔种!”
他的记忆停留在三百年前,那时的剑意山庄才被魔族倾覆,纵然知晓黄昏之战后魔界被封印,但对于魔种天生的厌恶,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薛遥知,你看,他和背叛了灼华前辈的那个剑修,有什么区别?”钟离寂似乎等的就是燕别序的这句话,他看向薛遥知,一字一句的问她。
薛遥知一怔,她看着燕别序手中的剑,手脚发冷。
燕别序感受到掌心冰冷的温度,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薛遥知,薛遥知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
钟离寂眼中泛起一丝喜色,他朝着薛遥知伸出手:“我和他不一样,你到我身边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看,今天我们不是一起破了杀阵吗?”
薛遥知没理会钟离寂,她往后退了两步,定定的看着燕别序,她似乎是想要他证明什么一般。
燕别序叹了一声,对她说:“知了,他在挑拨离间。”
“我知道。”薛遥知执拗的看着他,她迫切的想让燕别序证明,他和这些修士,是不一样的人。她说:“你不能杀他,至少今天不能。”
燕别序没再多看钟离寂一眼,他大步走到薛遥知的身边,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薛遥知回握住他。
钟离寂的脸色倏的沉了下来,无论他曾经与薛遥知是并肩作战,还是方才卑微讨好,她为什么全都不领情。
他就这样不堪吗?
正在这时,周长老忽然抬手,以灵力聚成的绳索将钟离寂五花大绑,两个弟子冲上来,控制住了他。
周长老上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魔界已被封印,这魔种却潜逃而出,流落我沐青州地界,阖该由我阳雪宗控制,阁下不必忧心,我阳雪宗定会查出这魔种究竟有何目的。”
薛遥知看着面色灰白的钟离寂,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燕别序扫了一眼周围尚且虎视眈眈的修士们,他大约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薛遥知心善,又在蜜山待了八年,她想守护她的家,这很正常,况且那些妖物,的确也罪不至死。
燕别序会帮薛遥知一起守护他们的家的,他看向周长老,声线清冷:“还请贵宗带着弟子尽快离开,蜜山安宁,不容打破。”
“阁下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