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见这遍地的妖物可怜,心生恻隐之心,却看不见地上宗门弟子尸身,又何尝不可怜?”周长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我阳雪宗放任这蜜山妖物占据蜜山百年,已是仁至义尽,还望阁下理解,否则我等也只能无礼了。”
随着周长老的声音落地,周围的弟子立刻将剑对准了燕别序。
燕别序将薛遥知轻轻往后推,对她说:“稍等。”
薛遥知颔首。
周围的弟子对视一眼,方才他们就被这人一剑震开,明摆着他们所有人都不是对手啊!这时谁还敢上?
周长老敢,他修炼多年,自然不会惧怕这毛头小子。他举着手中的剑,朝着燕别序刺去。
有他带头,周围的弟子也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围剿燕别序。
燕别序游刃有余,诛雪剑未曾出鞘,却也所向披靡。
周长老受了燕别序一掌,眼神更是狠戾,他捏着手里的剑,趁燕别序侧身之际,再度朝着他刺去!
远处,失魂落魄走了一夜才走到这里的寒时一眼便看见了燕别序,青年手里纯白的长剑闪耀着冰雪的光华,清晨的朝阳似乎也穿不透那冰冷的剑矢。
寒时惊愕的睁大眼,立刻就精神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结界的灵力会让他觉得熟悉了!
寒时冲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尔等岂敢对君上不敬!”
话音未落,周长老已经被燕别序削去了持剑的右臂,他倒在地上,哀声惨叫,双眼像是毒蛇一样落在燕别序身上。
原本躺在地上休整的玄极宗弟子看见他们的大师兄终于来了,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寒时一并冲到了燕别序的面前。
被包围住的阳雪宗弟子也立刻不敢动了,君上?寒川州的君上?霁华仙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百年前燕别序在黄昏之战一战成名后,天下修士几乎没有人不知晓霁华仙君的,年少成名的他,几乎成了所有修士的标杆。
周长老的哀嚎声渐止,他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毒蛇一样的眼睛也垂向了地面,心中掀起惊恐的骇浪。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偷袭了霁华仙君!他怎么可能偷袭到霁华仙君!
薛遥知的情绪也不平静,她没想到燕别序还是让玄极宗的弟子认了出来……他会恢复记忆吗?原来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一片寂静中,寒时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君上!”
身后未曾见过燕别序的弟子也连忙跟着行礼。
燕别序了解过黄昏之战,自然也听闻过霁华仙君,只是他没想到……他竟是寒川州的那位仙君吗?那他一开始又为何会在这里?
纵然他缺失了三百年的记忆,但燕别序明白,他不能暴露这一点。他清冷的目光扫了玄极宗的弟子一眼,平静道:“起。”
寒时直起身,带着玄极宗弟子退到燕别序身后,把原本在燕别序身后的薛遥知挤到老后面了。
薛遥知巴不得降低存在感,顺从的后退站在队伍的末尾。
地上的周长老被阳雪宗的弟子扶了起来,右边肩膀上整齐的断口疼得他脸色惨白,他却也不得不强忍疼痛,恭恭敬敬的对燕别序告罪:“不知竟是仙君莅临,方才都是一场误会,还望仙君海涵,切勿与我等计较!”
沐青州是封建帝制,宗门的地位不比寒川州的玄极宗高,他自然得罪不起统领整个寒川州的霁华仙君。
周长老战战兢兢的等待燕别序的怒火降临,却不料燕别序压根没理他,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就见那位仙君转身,走进了弟子堆里,从最后面牵出了那个纤弱的凡人小姑娘。
“跑那么后面做什么?”他柔声问她。
薛遥知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能胡说八道:“被他们挤后面去的。”
玄极宗弟子:“……”真冤枉啊,谁敢挤她啊?
燕别序牵着薛遥知立在了周长老的面前,他对着薛遥知说:“现在看来不用以武力让他们屈服了,知了,你想要他们如何?”
这场争斗便是阳雪宗胜了,也不知会有多少弟子惨死,这宗门根本不将弟子的命当作命。薛遥知憎恶的是滥杀者,她说不出什么血债血偿的话。
“我要阳雪宗向蜜山道歉,我要他们立下誓言,永远不再踏足蜜山半步,违者修为尽废,不得往生。”
燕别序扫了眼周长老,无形的威压落下,让周长老抬不起头来。
周长老带着身后的阳雪宗弟子转身,望向已经自发汇聚在一起的蜜山生灵,他的断臂处传来剧痛,但对此时此刻的他来说,这条断掉的手远比不上此时的屈辱,向妖卑躬屈膝的屈辱……
周长老咬着牙,低下骄傲的头颅,说:“是我们错了。”
身后的弟子跟着他一起低头。
无锋心知今天这一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既是道歉,这周长老却做得不情不愿,他忍着暴虐的冲动,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