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掉进涟水河中。他伸手重重的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阁下只有这点本事了吗?知晓单论拳脚并非我的对手,便以灵力欺压,着实令人不齿!”
“你胡搅蛮缠,既不愿动用灵力,那便由我动用又有何妨?”燕别序似是想逼钟离寂出手,他微微抬手,诛雪剑便如飓风一般撞在了钟离寂面前,剑并未出鞘,却带着骇人的压迫。他说:“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钟离寂的手背在身后,他在默默结印,双手魔气翻涌,很明显,他要趁机给燕别序致命一击。他面上分毫不显,只冷笑道:“你还知道方才胜我,是依靠灵力?若无灵力,你也只是个废物罢了!”
悬浮在钟离寂面前的诛雪剑微微颤动,昭示着主人被挑衅的心境,下一瞬,诛雪剑倏的朝着钟离寂打去!
薛遥知注意到了钟离寂的动作,她心跳如擂,她明白钟离寂绝对不会是燕别序的对手,暴露了魔种的身份,他只有死路一条。她来不及多想,便冲到了钟离寂旁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冰冷的魔气烫伤了她的手,而那柄诛雪剑堪堪停在她和钟离寂的面前,剑气震得她险些后仰掉进河里。
钟离寂伸手扶住她,他手中的魔气随之消散,因为时间太短,距离又远,加之燕别序心绪不宁,因此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燕别序抬手,诛雪剑飞快的飞回了他的掌心,他看着薛遥知,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钟离寂抓住薛遥知的手,冰冷的灵力在刹那间抚平了她手心的烫伤,他将薛遥知往旁边一推,冷漠且暴躁的说:“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少插手,待会再跟你算账!”
薛遥知没理他,她甩甩手,跑回燕别序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拉住燕别序的袖子,顶着周围人惊奇的、看好戏的眼神,仰起头小声和他说话:“别序,我们回家吧。”
燕别序垂眸,他顺着薛遥知抓住他袖子的苍白指间看上去,目光定在她白皙面庞上,那一对清澈的、湿漉漉的小鹿眼上,她似乎是被吓到了,唇色泛着白,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燕别序叹了一声,他手掌下滑,握住了薛遥知的手,在他握住薛遥知的手的那一刻,他们便消失在原地。
钟离寂忍不住往前一步,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脸黑如锅底。
薛遥知,薛遥知,好你个薛遥知!这对狗男女竟敢这样玩弄他!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故事的主人公都离开了,只剩下了一个爱而不得的配角,周围的人哄散开,一边走一边激动的议论纷纷。
“这是二男争一女吧?是吧是吧?有生之年没想到还能看见两个男人扯头花!这不比刚才台上那出恶俗的戏有意思得多啊!”
“我懂,温柔体贴的人夫就是最棒的!”
“愚蠢美貌的小夫君也可以吧……反正脸可以,都挺可以的。”
“……”
钟离寂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已经无法再站在这里摆冷脸pose了,他一抬手,也表演了一个原地消失。
容朝看完了这出白戏,忍不住“啧”了一声,看来薛遥知还是中意那位能打的小白脸燕公子啊。
听从容朝命令正在到处找薛遥知的容安冲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少爷,属下刚才看见薛姑娘和燕公子在城门口呢,您快过去,不然他们就坐驴车跑了!”
“哦。”容朝没什么反应:“回毓山吧。”
容朝今天出来,是被容夫人“赶”出来的,她见不得容朝整日里闷在山庄里,想让她趁着节日好好的玩一玩,顺便趁早给她找个儿媳妇。
容朝虽然没怎么玩,却看了一出由薛遥知主演的大戏,过程还可以,就是这结局他不甚满意。
另一边。
通往桃花村的官道上,薛遥知在提出了她不能直接回家还要去城门口接大毛后,燕别序将她带回了城门口,他们一起坐上了驴车,一路沉默。
薛遥知从前不觉得这条路漫长,除了今天,或许是因为她这是第一次在晚上赶路,看着前方的黑暗,她有些不安,再偏过头去看正在闭目养神的燕别序,她……更不安了。
薛遥知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以防燕别序记起来找她麻烦,她还可以直接跳车。
“知了。”燕别序睁开眼,注视着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车轱辘下面的薛遥知:“你在怕我。”
薛遥知立刻摇头:“没、没有啊……”
说话的时候,薛遥知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声音在发抖。她是在怕,很多原因,是因为方才那让她两难的处境,因为被钟离寂的魔气灼烧实在太疼,因为……燕别序那把差点打到她头上的诛雪剑。
无论是燕别序还是钟离寂,乃至于是在一边看戏的容朝,他们或多或少都是有点修为的,只有她是彻头彻尾的凡人,当他们展现出属于修士的力量时,总是会带给她很大的压迫感。
燕别序说:“可是你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