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边的观众渐渐散了,他们跑去了更热闹的地方放花灯,戏台前的涟水河畔便只剩下了薛遥知、燕别序、钟离寂、容朝四人。
远处的喧嚣声传来,更显此地死一般的寂静,薛遥知越发不安,她怕燕别序盛怒之下给她一剑,也怕钟离寂冲过来掐死她,不过如果是钟离寂先动手的话,她一个人应该能对付……吧?实在不行还有容朝,她的好兄弟,一定会非常讲义气的站在她这一边……
薛遥知想着,扭头去看容朝,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给她解围,实在不行他当坏人把她拖走也成。
容朝低头抠手指,当做没看到,他想着闹成今天这样也好,他巴不得薛遥知和这两个男的都闹掰呢,反正他们都不咋地。
一片寂静中,燕别序的声音缓慢的响了起来,褪去平日里的温和,他清冷的声音似乎隐约有些颤抖:“知了,你别看容少爷了,他不会再想助纣为虐,你还不打算说话吗?”
钟离寂将手里抱着的一堆东西一扔,那两碗冰汤圆撒在了装衣裳的布包上,一片狼藉。他上前一步,很是不耐烦的说:“薛遥知,你不说,我就替你说了。”
薛遥知:“……那要不你替我说?”
“你还真敢说!”钟离寂冷笑一声。
薛遥知低垂着脑袋,难得被他的话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分明已经成婚,却还不知廉耻,勾三搭四,欺骗我的感情!”钟离寂愤然指控,他越说越气,大步上前,攥住薛遥知纤细的手腕,暗红色的眸子里全是愤怒:“现如今东窗事发,你却丝毫不知悔改,可怜你这夫君被你盖上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现在才知道!”
钟离寂无差别攻击,骂了薛遥知,还要不爽的多骂燕别序一嘴。
薛遥知越听越不爽,她重重的甩开钟离寂的手,但没甩开,反而让钟离寂攥得更紧了,她好不容易升上来的气焰被手腕刺骨的疼痛给浇灭。
下一瞬,一只大手横在了她和钟离寂面前,燕别序强行掰开了钟离寂的手,将薛遥知拉到了身后。
比起钟离寂的愤怒,燕别序显得更冷静,也更冰冷一些,他并不打算再当众与薛遥知对峙,他们之间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比较好。
燕别序冷然开口:“我与知了并未成婚。”
“那就更不关你的事了,趁着我现在不想找你麻烦,赶紧滚!”钟离寂暴躁的说,然后大步上前。
燕别序抬手,他握着诛雪剑,将剑鞘纯白的长剑横在身前,一字一句的说:“但知了身边的人都知晓我们的关系,我也与知了同她的义母敬酒,义母认可我,我们成婚,是迟早的事,而你——”
“知了年纪小,不知事,就算是犯错,我也会包容她,而你,无关紧要之人,我既知晓你哄骗了她,便不会再容忍你,往后你若是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休怪我无情!”
钟离寂垂眸看着挡在他面前的这把诛雪剑,离得这么近,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剑身上翻涌着的强大灵力,足见眼前的男人有多么深不可测。
可是!没有人可以玩弄他的感情!
钟离寂舔了舔干涩的唇,嗜血的冲动自心间腾升,他要眼前男人的命!然后,再与薛遥知好生清算这笔账!
钟离寂微微抬手,他没有使用灵力,而是双手紧握成拳,朝着燕别序打去——
燕别序手中的诛雪剑也没有出鞘,他将长剑往前一顶,钟离寂便一拳打在了诛雪剑坚硬的剑鞘上。
然而钟离寂却并未就此收手,他的力气很大,迎着他的拳头,燕别序手中的诛雪剑在不断的被压向自己。
燕别序将诛雪剑往下一收,转守为攻,也朝着钟离寂打了上去!
他们就这么,打起来了。
很快就惹得周围的人凑过来看热闹,薛遥知不想被围观,连忙退到人群里,容朝这时终于慢悠悠的凑上来,对她说:“还不走?等什么呢?”
薛遥知的确想抬脚就走,但……她怕闹出人命来,尤其是钟离寂魔种的身份,如果暴露,按照燕别序对魔种的憎恶程度,他难逃一死。
看薛遥知站着不动,容朝惊讶的说:“不走啊,不是吧你,薛虫虫,你来真的?你中意哪个啊?”
“你烦不烦,别吵。”薛遥知听容朝一直叽里咕噜的在她耳边说话,她听着觉得很烦,忍不住说。
容朝嘟嚷:“就凶我是吧,你有本事去凶他们啊,看你刚才怂的那样,一句话都不敢说,我都替你丢脸。”
薛遥知:“……”
她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一定的忍住,不能拿刀去砍容朝。
燕别序见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他皱了皱眉,但若是只论拳脚,他一时还真不能制服眼前这个已经快疯了的男人。他想速战速决,便动用了灵力——他看得出钟离寂也并非凡俗之人,他想逼钟离寂也动用灵力,速战速决。
钟离寂被燕别序的灵力震开,他摔到了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