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只是有些对不起亲娘罢了。
少年本不想搭理,但面前的小姑娘眼圈红红,看样子还没有自家少爷大。少爷正躺在马车里等着救治,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保险起见少年低声问道:“你给你阿娘采的药我看看。”
君攸宁一听有戏,连忙从身上斜挂的小包中拿出自己下午采的款冬,边掏边叭叭:“这个是款冬,可以止咳镇痛。”
少年捻了捻款冬根上的土还很湿,心下微安。下车将君攸宁抱上马车和自己同坐。
马车渐渐加快速度,君攸宁突然碰了碰旁边的人,从小包里掏出松子糖示意,见人不吃她自己吃了一颗含糊道:“哥哥你很累了,刘大夫说了吃颗糖会好很多。”
少年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腾出手将糖吃下,缓声说道:“坐好”便加快速度驶向城门口。
“什么人,城门已关,非陛下谕令及军情送达不得开,请回吧”城门守卫高声问道。
“我所属云麾将军旗下校尉崔忠,七日前函谷关破,云麾建军迟明成将军带兵夺回。不幸少爷重伤,只能连夜入宫求太医救命。这是将军手令和我的官凭。”
少年单手拉缰绳,从怀里摸出手令和铜牌。
城门口值守的士兵互相传看核验,确定后递回,查看马车的士兵亦点头确认无误。
“证明没问题,车内是受伤的孩子,那这个小姑娘是?”君攸宁本来在看递回来的手令和铜牌,听到问话心底一紧,忙低下头。
“这两个孩子都是我家将军的,将军殉国了,嘱托我都带回来。”许是一路上压抑着情绪,被人一问,少年有些哽咽。
君攸宁面色一僵,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问话士兵一愣,缓声道:“节哀”转身抬头向城楼值守士兵大喊:“开城门。”
城门正门旁边的小门缓缓打开,“入夜无有必要大门不开,校尉快从小门进去吧。”
崔忠浅浅点头随即调转马头从小门进城,没注意到身后有士兵跟着他们进了城内。
进城后君攸宁发现集市快要散了,满地鞭炮残渣,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准备结伴归家,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崔忠将马车驶入人流较少的街边停下,侧身说道:“小姑娘我还有事送不了你了,你应该认识路吧。”
君攸宁嘴一撇开始掐大腿抽泣:“哥哥,实不相瞒我也要去皇宫.....”她还没演完,崔忠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迅速跳车准备将她拉下来。
一看这情形君攸宁想直接让他带自己去是行不通了,往后一缩,开口道:“哥哥还记得那颗糖吗?”
崔忠手一顿,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君攸宁避开视线接着道:“解药我有,只要你将我带到皇宫门口。”
崔忠冷硬着嗓音:“若我不呢,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我也可以让你现在就毒发,你想想你家少爷。”君攸宁毫不心虚的反击。
糖是普通的糖,想当初那个小老头也是这么哄骗自己,让自己无偿采了不少药,她不过是活学活用罢了。
天地良心,她一开始给糖的时候真的是好心,想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来着。
崔忠沉默,君攸宁不得不继续加大筹码:“看官凭你是六品以下,应是你家将军直接在军营提拔的,你认识都城的路?”君攸宁反问道。
“元奕城内有四坊两市,坊是住宅区,市是商业区,市坊分开。市分为东市和西市,就东市有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我知道你想着直行就到了,但直行先过西坊再过东坊,你可想好了。”
“哥哥,我不会害你,我真的需要去皇宫。皇宫三万禁军,还不论神策军,我如果真的有问题你大可把我交给禁军。”君攸宁放缓语气说道。
崔忠别无他法,只好尽量恶声恶气:“你最好带对路”,却在嘶哑之下显得虚张声势。
“放心吧,我都背下来了。”君攸宁自信道,崔忠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正常人指路都说是认得,没有人会说背下来。
“直行,第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看到钱庄旁边的墙缝穿进去。”
崔忠一开始速度不快,一听君攸宁胸有成竹的声音开始加快速度。
“话说你要不要先送你家少爷回家啊,再去皇宫找太医,来去应当花不了太长时间。”君攸宁看他驾车途中时不时偶有回头看向车内。
“我不知道少爷家在哪,战事来得急,我当时出去采买不在营中。少爷被将军从敌人包围圈送出来的。”
“向左,直行。那他母亲呢,京城人士?”
“不在了,听将军说少爷五六岁时夫人就去世了。少爷北上寻将军失踪,将军不敢大张旗鼓找,怕城里的探子借少爷威胁将军,数月前才找到。不对,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崔忠说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瞪了君攸宁一眼。
君攸宁摸了摸鼻子不再搭话,目无聚焦的看着街边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