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抱着一本书在哆哆嗦嗦的一边擦眼泪一边擤鼻涕,走近一瞧才发现这女子抱着的书,可不就是穗安写的吗?
她依稀记得这本书写的是男子诱骗女子爱上自己又杀了她全家的故事,说来也好笑,鬼界死的大多都是怨女,若在凡间,十有九个都不曾见过男鬼,为什么呢?薄情郎多呗。
待这番游历结束,她回神都跟仙友提及自己在凡间写了许多话本的时候,撞见了一缕四处乱逃的元神,忽的串到了她手中写在命格簿中的半篇话本,至此,神都中才有了这样一条律法:按照轻重程度犯下过错受罚之人,将投生到穗安星君写的话本里的其中一个人物或指定人物过上一生。
大约过了五十年,曾有一位仙人提刀挥剑杀进神都的一座宫殿之中,嘴里嚷嚷着自己过得好苦,扬言要把害他的人也拉进凡尘里蹉跎一生。
不用想,这位提刀的仙人就是五十年前在神都里逃跑乱串的那缕元神,不小心串到穗安写在命格簿中的一篇半残话本上,坠入凡尘重生去了。
但话本里写的这篇半残卷,乃是一个贫困潦倒的穷书生,只有一个省吃俭用卖果子的娘抚养他长大,即便后来考得了甲子一等,也被人将他考好的卷子同一个富家公子换了去,还没金榜题名,自家夫人就跟别人跑了,还不忘留下一个没娘的孩子给他,没办法,他只得认命,抚养这孩子长大,没成想,这孩子天生体弱多病,年迈的母亲也就此跨了,没多久,母亲和孩子都去了,从此他一蹶不振,命格簿的寿命生生提前十年惨死了。
待他重归神都,百感之中又气又悲,提剑挥刀大闹一番,说要让穗安也尝尝人间疾苦的滋味,但他实在理亏,若不是他自己乱串,也不会这么倒霉掉到下界凄惨一生去了。
他这一闹,神都大大小小的神官们自然也知道了这么回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帝君自然也知晓了,一语之下,穗安就担起了写话本策划命格的职责。
这便是起因经过。
但事实上,凡是星君的,自出生起便被抛到凡间阅历,在命格生死簿上留下一纸空白,自生机遇,待死后若初心任在,方可重生归列仙班。
所以星君的阅历可不比凡人百年蹉跎得要少。
大概是因为书籍中记载先帝曾提及“只有自己成为了凡人,站在他们的角度阅历一些事情,才能与他们共鸣”所以怪不得也只有星君掌管凡人命格为其写话本了。
穗安作为星君,也曾以凡人之躯在下界阅历许久,但回来之时总记不得自己在凡间做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在凡间究竟是的平民呢还是什么风光人物,甚至连名字也记不得,记忆消散,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唯一能想起的,便是做凡人时,细微丝丝的“感觉”。
待她回到神都,又凭借着感觉再到凡间云游,想着能不能想起一些过往,但并不能了,又是几载春秋,凡人的阴晴圆缺悲欢离合都教她看腻了。
只是她自己的记忆还是没能想起,她便告诉自己,黄粱一梦,并不重要,也不再努力去记起了。
于是在归列仙班后的几百年来,穗安都在尽心的写命格簿,但许是将命格写的悲催,都没几个人能在这样的命格中飞升,她微感无奈,便不再策划命格了,只将那些三魂七魄打入一张白纸夹入命格簿中,自生机遇去了。
不再写话本后,她本应成个闲人,闲暇之余可以到处去晃荡,毕竟在神都中,也没什么人和她叙话解闷。
她是这么想的,可常常因为她在武这方面也出众,故而多时就又被担起武神的职责。
为此她极为暴躁,不胜其烦,许是生来闲散惯了,她只想做个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散仙,但事事总是事与愿违的。
因此,她总是想着被贬,故而又想不起要做些什么才能被贬至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