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于是,一人压住他乱踢的双腿,两人企图扣住他的双臂,只是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的紧紧的拽着最后的那条亵裤,不肯放手,任由公子哥恼火至极的硬生生的掰断他的手指,他都不肯放手啊。
公子哥见此恼怒的一脚踢中苏宁的腹部,苏宁吃痛下呕的一声双眸暴凸,手里劲头一松,剩下的那只手就被人硬生生用体重压住了。
“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宁先是脸色通红,血丝布满眼睛,接着感觉到那最后的亵裤被人残忍的扒了下来,顿时浑身果果的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任由那些人哈哈哈大笑着指指点点。
苏宁心里羞怒至极的喷出一口血水来,只见他满腔滔天恨意升起,苏宁更却恨他自己为什么没有晕过去。
苏宁被四人拖了出去,外面阳光娇好,可都不极他浑身如坠冰库一般寒冷的打颤。
“快快!快去瞧瞧,那苏宁被人浑身扒光了正在朝学院门口过去,天那,我见着那苏宁都吐了好几口血了。”有学子跑进来教室里喊道。
顾谦也在其中,他淡然的随同前往看热闹的学子们一起朝院门口走去。
由于还未到早课时间,教习们还未来,而王阳明院长还在内苑同王夫人一道吃着早食,因着没人束缚,许多学子们闻声就离了教室,离了食肆,也不吃饭了,都急哄哄的瞅热闹去了。
而那苏宁呢果果的胸口血迹斑斑,脸色惨白一片,经历着众人的打量,指指点点,还有嬉笑的盯着他挤下三寸看,苏宁不禁头晕眼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想着这么去了也好。
苏宁就像一条不着寸缕的烂皮狗被人拖着,后背摩擦着青石台面,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头滴血的屈辱。
可是折磨还在继续,当四个公子哥真的将他拖下第一个青石台阶,脑袋后背狠狠磕在凸起的台阶上,苏宁真的发疯了,他突然凄厉惨叫起来,四肢暴动起来,一时间竟有压制不住的势头。
苏宁的脖子里经脉暴凸,脸上因着反抗的用力涨的通红,使得拖着人的公子哥们压制的吃力,就对着他一同叫骂踢打。
谁知苏宁犹如被压瘪到最低的弹簧死拼着最后一口力气,他声嘶力竭的怒吼一声,四肢爆发出最后一股蛮力来,竟真的挣脱出了一双手来!
他猛的侧身一推那身侧的公子哥,力道之大拼着同归于尽的与那公子哥一道从台阶上一圈圈的滚落下去。
嘭的一声,后脑勺狠狠的磕到了坚硬的青石板上,苏宁不像之前滚落下来那般用双手护着脑袋,此刻他那双手都用来拽着那公子哥同归于尽了。
苏宁先是觉着脑袋一懵,紧接着一股惊人的疼痛席卷而来,他渐渐的觉着没了力气,眼皮有些厚重的闭上了,然后剩下一片黑暗。
一个浓重药味的房间里,光线昏暗但可以模糊瞧见一张床榻上微微隆起的鼓包,鼓包起伏的非常细微。
然后一阵开门声,竟是顾谦进了屋里,门外留下顾六顺把风。
顾谦闻着药味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靠近了床榻上的鼓包,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不正是那被人剥光了衣袍示众再又从台阶上滚落下去摔了脑袋的苏宁。
苏宁的脸色像似死人一般,经由老郎中诊断后脑勺上的伤口颇严重,按现代来说有淤血在脑以及中度脑震荡,再者其心脉有损,郁结不散,怕是有性命之忧。
“苏兄,你可能听到顾某的说话声!”顾谦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着原本呼吸微弱,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苏宁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并且脸色涨红,呼吸喘的像拉破旧的风箱一般。
突然,闭目的苏宁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半坐而起,朝前吐出一大口黑血来,又嘭的一声倒了下去,双目瞪大着竟再也没有了呼吸。
至于顾谦在耳边说了什么,现下已经无人在意,苏宁最终的结局顾谦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如今只是收割而已。
顾谦嘴角泛起冷笑,抚了抚衣袍转身离开了,无人会知晓他才是苏宁惨死的幕后黑手,这不,他的双手依然洁白无瑕。
之后苏宁死亡的消息传遍了学院,院长忙着处理苏宁的后事,先派人去告知苏宁家里人来认领回去尸身,同时又严厉的把那四个逞凶的公子哥开除了学院。
这四个公子哥背了人命官司倒也收拢了嚣张跋扈的气焰,跟着他们的家人打算先等风声过去了再出来潇洒。
至此学院里少了那个被霸凌之人,顾谦依然如往常一般认真学习六艺,又被王阳明开小灶训练起时事政治的论文作答。
气候入秋微寒,渐渐临近了岁末春节的日子,顾谦已经有两年未曾回家,都是书信回去,或是让万全走商的时候带些礼物回去。
明年下旬他就准备去往道台省参加乡试了,一来一回也要个一月多的时间,所以今年这个春节他打算回桃溪村跟顾家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