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然说,淮水的那场大雨下了很久,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口子,报复性地挥洒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
而苏州却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她收拾妥当,便退了房间,拖着行李看着车窗外变换的景色,低头打字:
“估计下午到。”
那边许久都没有回复,估计宋时然此时自己都忙的应接不暇,于是她把手机调至静音,抬头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高三的第二次模考。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高强度的训练过试卷了,高三的忙碌和焦灼在这荒诞诡异的病症前都显得格外亲切。学校破天荒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即使她的基础再好,一周的放空已经让她脑袋里的知识慢慢的溶解,剩下的就是过度放松之后的恐慌,还有越放空越不容忽视的晕眩感。
她知道,她应该解决掉这个问题。
她闭上眼睛。
午后,苏州又下起小了雨。
枝繁叶茂的树冠发出簌簌的晃动,风雨交织的天色难辨明暗,楼顶的玻璃在雨里闪着光辉,在阴云密布光线昏暗景色里格外突兀。
“你让我教他学习?”
“我教他?”
“学习?”
“我是一个纯学渣啊!100%的纯学渣!”
林砚此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瞪圆了眼睛
“……”
“那你说怎么办。”林柯无奈
“得有个人教他学习去适应人类生活。”
“舅你可是大学教授!你教他不是更好!”
林柯揉揉太阳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我这几天要出差。”
“不是吧——”林柯哀嚎,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的角落,企图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舅的身上,好让林柯回心转意。
“林柯——你好狠的心——”
哀嚎声顺着旋转楼梯蔓延,最终传到了楼上的昏暗里。
黑暗中,江则津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微缩,灰色还未褪去,还带着野兽被侵略地盘的危险攻击性。
从长白山醒来之后他的睡眠就变的极浅,再加上神识受损,他本就需要休息,在这样的情况下,起床气就格外严重,而另一边的林砚还在浑然不觉的继续嚎叫
“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和他呆在一个屋子里!我会疯的!”
“我管不住他啊!!”
“那祖宗一不开心一口把我吃了怎么办!!”
林柯:吵的我脑袋疼。
正说着,突然楼梯处传来了响声,林柯耳朵微动,抬眼看了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
那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但他还是听出了浓烈的不满感。
林砚背一僵,挂在林柯身上慢慢滑了下去。
“我这周出差,让林砚观在家看着你。”
林砚:眼观鼻口观心。
江舸垂着眼睛,淡淡地抬眼看了看他们,果断的拒绝。
“不用。”
“我,出去,住。”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朝他说到
开什么玩笑放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无异于把群众的生命安全扔去喂狗!
“你现在还不具备在人类社会正常生存的条件。”林柯严肃地看着他。
江则津恍若未闻,看着林柯自顾自说到:
“我,要,出去。”
“为什么?”
江则津眨眨眼,浅灰色的瞳孔慢慢变深,再抬眼时已恢复正常。
“梦。”
“梦?”
林柯不解
“你还会做梦?”
“嗯。”
“梦到了什么?”林柯问道
林砚:竖起耳朵
“一个,人类。”他似乎疑惑极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林柯眉心一跳,听他继续说
“上次,遇到过。”
“在哪?”
“云泽,寺。”
林柯一时间有点恍惚,像是猛然抓住了些什么关键线索,又像什么都没有。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林柯猛然抬头
“女孩?”
江则津点点头。
“长什么样?”林砚从来没见过林柯这么紧张过
“不知道。”江则津摇摇头,“看,不清。”
“她在,浮光门。”
“哪?”
“浮光门。”
“怎么可能。”林柯喃喃
“生人怎么可能在浮光门里。”
林砚迷迷糊糊的听着,隐约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