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脸上。
车内的人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靠着座椅的身体松弛而笔挺的隐在夜色里,他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眉心微蹙,侧脸在光影变换里好看极了,就像是高台之上的神像一般遥远而冷寂,只留给她一道生人勿进的身影。
是他?
昨天在玉兰树下碰见的那个人。
我怎么会,梦见他?
她站在雨中,他靠在车里,一个狼狈不堪,一个纤尘不染。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视线翻飞变换,高架桥开始层层掉落。她望着驶向远处的车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脚底下的地面开始陷落,她就像要被清除的故障一样闪烁不停,飘下的雨慢慢蒸发,水汽消散弥漫,最终消失不见。
再次睁眼,发现是个久违的艳阳天。
空气中充满了香樟树的气息,马路上人来人往,她提着刚从超市买的东西,抬头就能看见她们家对面那高耸的像古堡一样的建筑。
她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穿着——小熊睡衣和拖鞋
周念:........这什么造型......
她回到了她来淮水之前的家。
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提着塑料袋里面的零食,走上回家必经的长长的坡。
阳光亮的晃眼,香樟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鳞鳞的光芒,柏油路翻滚热浪,一切都被白光笼罩着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明媚的晴天。
坡上没有其他人,她有些费力的穿着拖鞋慢慢爬到坡顶。
这梦到底想让她干嘛?
她在着一冷一热的瞬时变化里有些烦躁,抬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抬头就看见金色的阳光闪闪——
闪是闪不了了,金灿灿的也不是什么阳光。
她几乎呆滞的看着对面那栋高楼古堡上盘旋的金色长条怪物。
那是什么东西?
龙吗?
这么这嘴长的这么像河马...
看了好半会,她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好丑。”
高楼上盘旋的金色长条:???(瞪大了眼睛)
她受不了那金灿灿晃眼的亮光,低头走进了房子里。
好困,想睡觉。
家里的电好像停了,但梦是没什么逻辑可言的,她只能把手上的袋子随手一丢,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外的阳台窗户被打开了,书房的百叶窗也拉了上去,白色纱窗随风起伏。
她不受控制的走向阳台,伸手把窗户拉拢,将纱窗固定好,抬头发现刚刚看见的金色长条怪物消失了,天色也好像暗了下去,隐约有了乌云。
她看着窗外随风摇晃的衣服叹了一口气,重新推开玻璃,准备在暴雨来临之前将衣物全都收下来整理好
为什么在梦里还要做家务......
她一边腹诽,一边飞快的收着。天暗的更明显了,黑压压的乌云挤走了残留的光晕,树木摇晃,飞沙走石,一时间像极了现实里苏州的那场大雨。
她有些茫然,但手上的动作没停,而就当她伸手去够最后那件白色长裙时,她突然瞥见自家楼上的云层里有东西在慢慢盘旋,巨大的身影从天上缓缓下降,黑色的鳞片切割云雾,像极了恐怖电影里史前巨兽带来的压迫感。
浑身的血液逆流,她猛地关上窗户,刚想转身回屋,可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的站在窗前,即使她努力的想挪动步子。
就这样,她对上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占据了窗户的所有空隙的眼睛。
浅灰色,竖瞳,一看就知道是野兽的眼睛。
只是那眼睛此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却没有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沉默的看着她,就好像它曾经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她一样。
恐惧像潮水一样褪去,悲伤却难以抑制的涌起,她手指微微蜷缩,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它缓缓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诉说。
暴雨里传来了一声悲鸣,沉重而绵长。
黑色的庞然大物向后退了退,似乎想让这狭小的窗户能够让她看清楚它的样子。
她仔细在风雨之外仔细辨认,却只能看见它有一处明显的伤口。
它是龙。
一条断了龙角的黑龙。
她走上前去想再仔细辨认些什么,却一时间天旋地转,只听见雷声滚滚,那龙在长啸里腾跃而上,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她猛然睁开双眼,慢慢坐起来,依靠在床头,半阖下眉眼,额角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四周弥漫着一片漆黑,屋外大雨倾盆,房间里的空调机箱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一时间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