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问完,景林的刀便已架在了苏弦锦脖子上。
苏弦锦惊叫了声,本能地转身跑回了书房,把门迅速关上了。而就在她刚关上的下一秒,门又被景林踢开!
苏弦锦心跳几乎停滞,正要往暗室躲时,却忽见景林怔在了原地不动。
她逃跑的脚步一顿——
景林紧锁眉头,警惕地扫了一圈,却不见人影。
分明前一刻他亲眼见她闯了进去,怎么人凭空消失了?
他路过苏弦锦身旁,走到屏风后,转动了暗门,进去探了一眼,仍然没有人。
至于再向下的那道门,他没有动,只是检查了灯盏开关,确认方才它没被人移动过。
且就算那女子躲进了暗门,这么短的时间,她也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下到最下面的那个暗室。
苏弦锦眼见他从暗门后出来,便朝他晃了晃手,确认景林看不见自己,不由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她看着景林迷惑的眼神,自己也很迷惑。
刚才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景林忽然看见她,现在又看不见了?
不过空想是得不到答案的,她不再继续耽误,仍跑出了书房,往程筠卧室去。
她这边离开不久,程筠却恰好回了书房。
景林仍在书房检查,他实在难以置信一个大活人凭空在他眼前消失的事实。
“怎么了?”程筠进来,脱了鹤氅,往案后落座。
“大人,属下不知道怎么说……”景林迟疑。
“有什么说什么。”
景林深吸口气:“大人,我可能撞见鬼了。”
“鬼?”程筠眉尾轻扬。
“还是个女鬼。”景林将方才所见说了一遍,又忙强调,“大人,我真不是眼花了,那个女鬼甚至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出乎他的意料,自家大人的反应十分镇定。
“嗯。”程筠颔首,“天下总有几件怪事的,可能被你遇见了。”
景林愣声:“……大人,您就不觉得诡异么?要是刺客怎么办?”
“你是说刺客是女鬼,还是说女鬼是刺客?”
程筠认真问。
“大人,您别说了。”景林搓了搓手臂,“我这身功夫对付人还行,再强我也不怕,但鬼就不行了,一想到就瘆得慌。”
“我去暗室看看,你去外面吧。”
“大人,您不怕鬼吗?”
程筠淡笑:“人比鬼可怕多了。”
他开了暗门,站在那道长长的石阶前。
下面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亮。
他知道,她不在。
等他重新回到书房时,一道白色人影却飞快奔了过来,一把抓住他袖子,嗷嗷叫着:“程筠,我刚才差点被景林砍死了!那个那个刀口……离我的脖子就差一点点!”
程筠挑眉,略携几分慵懒笑意:“看来景林的刀还是不够快。”
“什么意思——”苏弦锦仰头瞪他,“难道你希望看我人头落地?”
程筠抽回袖子,淡定地整了衣裳,轻笑。
“放心,景林手下从不妄伤人命。”
他坐回案后,苏弦锦跟过去:“那可不一定,都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景林他手抖了一下,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程筠轻笑几声,顺手拿起公文翻阅。
苏弦锦凑近,小声问:“上次我说明天见,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日,你没放在心上吧?”
“一日?”程筠平静地望着她,“自你上次消失,已过去一个月了。”
“一个月?!”苏弦锦失声。
怎么会一个月呢?她只不过一晚上没来而已,之前时间明明几乎是同步的。
“现在是几月?”她忙问。
她刚来时,是这里的农历十月初,和现实的阳历十一月份时间大抵差不多。
“不到一个月,便是年底了。”
“天呐。”苏弦锦仍难以置信,她直接拉了程筠的手,翻他的手掌瞧,只见他手心只剩淡淡的印子,分明上次还是一道严重的擦伤的。
苏弦锦手指轻轻摩挲那道淡的几不可见的痕迹,有些出神。
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蚂蚁爬过。程筠微蜷了下手指:“看好了吗?”
苏弦锦回过神,才松开他,语调有些萎靡:“好了……”
果然过了一个月,她信了。
炭炉热热烧着,整间书房都暖起来。程筠已凝神批起了奏疏,苏弦锦则坐在炭炉旁烤着手,心下捋着《长月有时》中这个月的剧情。
短短一个月,北朝发生巨大变故。皇帝下旨抄了秦家三族,男丁流放,女眷充妓。太子杨望璟带病闯宫求情,被杨晟怒斥一番,禁足东宫。
锦衣卫闯入秦府抄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