躇间一个黑色的阴影抓住我的手,将我护在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一抬头又撞入他痴痴的目光,我定了定心神,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疏离且客气道:“谢谢。”
如今名义上我是燕王妃,已为人妻,与他再无可能。张迹的这份情意也注定无法宣之于口。趁早断了这份念想,对谁都好。
张迹身形一晃,僵在半空的手臂极为缓慢地放下,他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一点声音。
“张侍郎,多谢你救了本王的王妃。”
沈奕从远处走来,人还未走近倒是先闻到一股的血腥味。
应该是刚解决完刺客。
“王爷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张迹顿了顿,客气地回道,刚舒展开的眉眼再次被忧郁笼罩。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个痴情郎。要是没有横插一脚的圣旨,他们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突然,沈奕揽住我的肩膀,温热透过单薄的衣裳传过来,掌下的皮肤一阵发麻,同时我也闻到更为浓重的血腥味。
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却瞧见他威慑力十足的双眸,我顿时心下了然,平静地移开视线。
以他的能力查到我和张迹的事简直轻而易举,方才我们又是说话又是抱在一起,确实不合礼数。
“王爷,你受伤了。”
我径自抬起他受伤的手,抖开帕子,动作轻柔地包扎伤口。
不就是演戏吗?
“王爷,皇上吩咐让您过去一趟。”一个公公叫走了沈奕,估计是商议刺客的事。
宴会被打断,一众大臣前去处理事情,皇后怕女眷无聊,便都召集在一起说笑聊天。
之前听桃子说,皇后膝下有两子,太子和燕王,燕王虽非所出但皇后对他比太子都上心。因此,人人都夸赞皇后的贤良淑德。
“燕王妃与本宫坐近些,与本宫说说话。”
刚坐下一个侍女不小心将手中的茶水全洒在我衣袖上。
“怎么这般毛手毛脚?还不下去领罚。”
皇后训斥完侍女又吩咐旁边的人。
“青禾,带燕王妃去换件衣裳。”
我理理湿哒哒的袖子,掩下内心疑惑抬脚跟上她。
皇后向来注重规矩,她的宫女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想干什么?
直到脱下衣裳那宫女眼神一个劲地往我胳膊上瞟,我才恍然大悟。
果然不出我所料,刚返回皇后便开始打探我和沈奕的事。
“自你们成亲以来已有月余,你觉得燕王如何?他待你可好?若是有什么不快的事本宫替你讨个说法。”
“王爷待我极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说出此话时内心猛地一阵刺痛,像是对我说谎的惩罚。
“燕王妃,你可知对本宫撒谎的后果?守宫砂还在,何来感情甚笃一说?”
当众点破这种事情无异于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但我早料到皇后会拿这说事,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只是前些日子我身子不适,王爷体谅我身子弱,并未行周公之礼。”
“如此甚好。不过身为王妃,理应早些为诞下子嗣。”
我在内心苦笑一声,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只是偌大的燕王府,后院不能只有一人。燕王妃应大度些。”皇后抚上我的脸颊,语重心长道。
我怔了一下,垂下视线应道:“娘娘所言极是。全听娘娘做主。”
后面皇后拿来一大摞画像,但我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是麻木地点头。
登上马车时,隐隐作痛的腹部才将我的理智唤醒。
疼痛不知何时而起,但发作起来绵长不断,最是难耐。眼前更是朦胧一片,我支起手臂咬住指节,没曾想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是要把皮肉撕下来一层。
马车一个颠簸,之后我陷入了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