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含梅院建成后,寒林商就再没踏入过,今日再进,就瞧见对面树下那道窈窕身影。
寒林商的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女子发间簪着的发簪,确是碧玉梅花簪无疑。
他没有立即入院,而是站在院外瞧着那人。
只是瞧着瞧着,他竟觉得眼熟,那嫩青色的罗裙,梳起的妇人发髻,让他想到了今日于寺前见到的那位女子。
待那人转身时,绝美的侧颜让寒林商惊疑,“是她?”
远处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温乐言一侧身就发觉了,瞥见那人如狼般锐利的目光,心虚的温乐言赶忙作揖,“奴家见过将军。”
寒林商没答,只一步步踏入院内目光紧盯着身前的女子,抬手挥退沁竹,“你退下。”
沁竹抿唇有些担忧,触及温乐言目光后,才转身离去。
沁竹走后,温乐言垂首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前男人的眼神过于凌厉,一寸寸的扫视着她,似是要把她吞吃入腹,“将军……”
话刚落,却被男子陡然抱起,突然的动作吓得温乐言下意识环住男人脖颈,“将军!”
怀中女子的轻颤,寒林商自然感觉得到,他虽是停住了脚步却是抱的更紧了。
俯首感受着脖间女子微凉的肌肤,他低声道,“你发间那支梅花簪,哪儿来的?”
温乐言被问的呼吸一滞,颤颤巍巍答,“那簪子是奴家自小便有的。”
“是吗?”
说话间,寒林商嗓音的震颤贴着温乐言脖间,热气与震感教她羞红了脸,像这般亲近男子她还从未有过。
“奴家不敢说谎,确是自小便有。”
这簪子究竟是怎么来的,温乐言也说不清,只是母亲说当初拾到她时便已经在她身旁。
就在温乐言心神渐缓时,头上的簪子陡然被人拔下。
瞬间,青丝洒落,女子惊慌抬眸,抬首时漫天月华落在她面上,明亮皎洁,弱质纤纤,这一刻连月光都为她的美增添了一分柔婉。
也是在此刻,寒林商看清了她目中的无措与小心翼翼,可他还是硬起心肠查看起了手里的发簪。
当看到其中一瓣梅花上的裂痕时,寒林商惊的失了言语。
他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子,双目微红,他原以为女子应是从何处打听来的这一消息,所以随意选了一支梅花簪作掩饰,却没成想,这簪子竟是真的。
那上头的裂痕是他少时亲手磕碰,这一细节从未有人知晓,女子的身份自然也在此刻呼之欲出。
“真的是你。”寒林商激动的将人抱在怀里。
感受着手背热泪滴落,温乐言此刻愧疚得无以复加,她不知这簪子怎么就对了,但眼下这身份她也只能顶替了。
‘对不起。’暗暗道了这一声后,温乐言无声默认。
这头温乐言成功入了将军府,另一边的崔府却是在发现人逃了后彻底乱了。
崔府的地上跪了一地奴仆,堂中崔明珏阴沉着脸怒吼:“那么大个活人,怎的就能不见了,失踪这事你们就一点没发现不对劲?废物!”
被骂的严管家忙叩头,“老爷,头前已派人去找了,兴许夫人外出的马车在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呢。”
话落,屋外跑进来一位奴仆,跪下便说,“不好了,送夫人去玄佛寺的马车回来了。”
崔明珏大步上前,“那夫人呢?”
奴仆嗫嚅着说,“可夫人不在车里,奴才也去寺庙问了,那和尚说夫人午前是去上过一次香,可后来就没再瞧见了……”
听罢,崔明珏恍惚落座以掌覆眼,“继续找,把这城里一寸寸都给我找遍了!”
“是,老爷。”
沉闷间,一妖娆女子扶着腰入了正堂,“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吵的这般厉害?”
崔明珏抬眸,目光怀疑的看着女人。
被他这眼神惊住的袁可嫣下意识护着肚子,“……相公为何如此看我?”
崔明珏收回目光,“乐言不见了。”
袁可嫣大吃一惊,“姐姐怎么会不见了,相公,可有派人去寻?”
崔明珏沉默。
这时,管家突然想起一事来,“奴才回府时听见街边有人说起,夫人失踪前,似乎曾去过将军府。”
“将军府?”崔明珏沉吟。
这寒林商如今班师回朝,将军府也是几月前刚建立完毕,按理说京中相识之人不多。且听闻此人为人狠戾,下手不留情,就算温乐言真去了,怕是也没那好心肠。
很快,温乐言的失踪就有奴仆告知给了温家人,一听此事,当晚人就赶了过来。
……
驻足堂外,袁可嫣扶着肚子来回踱步,“熙春你说,老爷跟温家会说些什么?”
回望堂内那间烛光明亮的屋子,熙春摇头,“奴婢不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