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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元德五年春。

三月,京城春季正浓天气回暖,唯独阴冷昏暗的冷宫似乎还过着严冬。女人身上穿的印着三翟的凤袍,不再闪着光的金色已经变得灰暗,几缕青丝垂下显得尤为狼狈。

初春的风打在身上,闻若弦冷得忍不住发颤。

她也不记得这是她第几天站在这冷宫门口,比人还高的宫墙仿佛也隔绝了宫外的暖春。

或许是对她和元德帝几年来的夫妻之情抱有一丝一幻想,认为他会手下留情,起码看在她帮了他这么多的份上,放过除她以外的闻家。

夜里,背后时不时传来几声女人发了疯般的嘶吼,显得尤为瘆人。早已习惯这样场面的闻若弦安静站着,被迫接受。

闻若弦不愿沦为这些人一样,变成别人眼中的疯子。

可在这里,她又和这些疯子无异。

悬在上缘的灯火投出一团黯然的光影,若隐若现,烛光散发出来微弱的温度也在距离中消失殆尽,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冷宫唯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带起的风熄灭了上沿处唯一的火烛。

高总监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护送下跨步进了庭院,尖锐的嗓子像是要把闻若弦的耳膜扎破,“皇上有旨,赐闻庶人三尺白绫。”

三尺白绫四个字让闻若弦面色白了又白,虽是意料之中,到底还是不敢面对即将死去的事实,她艰难地扬了扬嘴角,用尽这生最后的教养礼数:“敢问公公,圣上是如何处置其他闻家人的。”

“闻家?庶人说笑了,现在哪还有什么闻家,等你服刑后闻家便只剩记入史册上的闻家了。”高总监扬了把手里的拂尘,“闻庶人是想自个儿来还是咱家帮你呐?”

什么意思?闻家只剩她一个了吗?阿爹阿娘难道都被处死了吗?闻言,闻若弦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喉头一甜,强烈的腥味直冲口鼻,鼻子难受得发酸。

“夏邑呈,你不念恩亲,歹毒小人,步步算计拿走我闻家兵权,因为忌惮闻家世族权威而无故给闻家安了个谋反的罪名,你该死。”闻若弦冷笑出声,明明是想怒骂宣泄,可到嘴里出来平静得像一滩死水,语气里满是自嘲。

“闻庶人!”高总监怒斥,“竟敢直呼圣上名讳!既然你不想自己了结,那便让咱家帮你!来人啊,送闻氏上路!”

上来两三个内侍把闻若弦控制住,另一个则是拿上那白绫往闻若弦脖子上去,内侍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在止不住的颤动,一时间停了停动作。

“呵……”闻若弦想笑,不顾一切的放声大笑,仇恨,凄惨,绝望,争先恐后的快要溺出来。帝王无情,她到死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还不动手!”在高总监再次催促下,内侍拿着白绫慢慢勒紧闻若弦白皙的脖颈。

空气在一点点被夺走,脖子,脸上暴起青筋,胸口像快要被炸开似的难受,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然后是血红。闻若弦竟突然回忆起许多许多年前,接到赐婚圣旨的前夕,父亲慈爱地看着他唯一的女儿,“爹爹不求阿芷一辈子攀附高贵,做世人眼里的佼佼者,爹爹只希望我的芷儿,可以平安快乐的过一辈子。”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双原本深远温柔的双眼有一瞬的黯然。

很快就消失,却还是被她捕捉到。

现在想想,有些事情或许在很早便有了端倪,只是当时她还太稚嫩,没能早点发现。

闻若弦痛苦的闭上因为充血变得血红的眼睛,呼吸不了的痛让她模糊,仇恨和悲痛却又使她清醒。

不甘在血液里沸腾,无数的恨意在心底叫嚣。最终都趋于平静。

元德五年春,弘善皇后毙。

同年秋,黄叶落尽,枯木无春。闻氏余孽全部伏诛。

——

昭东十一年,正值严冬,密雪倾覆,碎玉滂击。

京城被风雪笼罩成整片的白色,阳光底下生生刺眼。

闻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闻知楠焦急的在门前不停地徘徊,身后跪着一众下人小厮,个个脸上惊慌不已。

倾刻,一位妇人从厢房里出来,天寒地冻,她额间冒着些许冷汗,缓了口气后对闻知楠说道:“老爷,芷儿没事,大夫说只是受了风寒晕倒而已。”

闻言,他这才放松下来,不停往里面张望。

阁内床榻上,女子和衣而睡,素色软纱衬得她身形纤细,秀美凤目面色如玉,粉色的薄唇微张时而翕动。倏地,眉头紧皱面色不似刚才那般平静,像是跌入梦魔般痛苦的挣扎,嘴里含几声呜咽。

“阿娘,爹爹……不要!”

闻若弦猛地从床上惊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醒来。

一直在门外的人听见动静,膨地声推门进来,闻若弦堪堪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闻知楠夫妇急切的面孔,双手被握住的温度让她有一瞬间的不真实。

她这是入了地府,与家人团圆了吗?她环顾四周,脑袋里突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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