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临近衮州,原来是他在作乱,谢琅也不奇怪了。
谢琅虽不知成昭就是元韶,但仅凭谢琅在安阳所见,就知那并非善茬。
“阿竹,你没事吧?”
谢琅更担心薛竹,毕竟,他们过往闹得可谈不上愉快。
“多谢关心,都已经过去了,谢郎与众位将士可还好?”
薛竹半点不愿再提起那个人。
“突然而至的贼人并未造成伤亡,休整片刻,便可启程。”将军整顿了队伍,对人马情况了然于胸。
谢琅入洛京谨慎,为防止被朝廷控制,带一千精锐,留守城外。元韶能出其不备劫走薛竹,纯属打他一个意料之外,但元韶目的自然暴露,没费些代价,绝无可能在谢琅包围之下耍什么手段。
而从始至终,谢琅都不知道,郑英短暂的出现过。
薛竹也因为某些顾虑,不提“死而复生”的郑英。谢琅当初隐姓埋名,化名郑英流落安阳,直到离开也没告诉她真名,便是心有忌讳,薛竹不愿意郑英和谢琅面碰面,徒增烦恼。
过了漳州,再未生波折,精锐护送下,谢琅和新娶的妻子,安安稳稳到了邠州的谢大将军府上。
谢家保卫西北边疆,战功赫赫,在西北一带,威望甚重,西北的百姓只知谢将军一家,不知朝廷。他们一心盼着谢家好,谢家好了,邠州才能好。而谢琅自成人后,单身多年不娶,邠州多人在担心,这谢家嫡脉如何传下去,直直的发愁,寻思着给他娶个老婆。
谢小将军去一趟洛京,就带来了好消息。
大家也不管他娶的到底是谁了。谢琅好不容易娶上妻子,即便娶的是一个洛京来的女人而非他们邠州的闺秀。
将军府热闹了足足十日,吹锣打鼓欢庆。
谢琅之上无可做主的长辈,仅有些个远房叔伯,有什么意见,嘴上提一提当不了数。
谢家全数由谢琅做主,薛竹一嫁进去就做了当家主母,老管家高高兴兴把中馈交到她手上,做足了放权的姿态。
谢琅年过二十五,好不容易娶上了妻子,管家作为看着郎君长大的老人,只想小夫妻和睦恩爱。
薛竹如今上无公婆,下无子女,成日只管操心府上之事,管家从前打理得极好,并无乱七八糟的遗留。
薛竹没遇上什么刁难,可谢家庞大的家业还是让她废了不少心思。
谢家的产业遍布邠州境内,州府最繁华的那一条街市,有八成产业为谢家所有,其余零零散散遍布,现在由薛竹打理,若非有管家尽心尽力协助,她还真吃不消。
等上了手,薛竹作为当家主母,既是出门散散心,也趁机去视察手上的产业,这日去看的是太白楼。太白楼是州府最大的酒楼。邠州权贵、来往落脚的富商行客,都以至太白楼为荣,点上一壶别无二家的太白酒,用着佳肴,谈论天南地北的奇闻轶事,别有一番风趣。
楼上雅间能听到楼下的议论声。
“你知不知道别的州县都乱起来,节度使之间摩擦不断,打仗,这百姓哪逃得了呢,我妹夫待不下去,带着全家来投奔我了。
“唉,这朝廷也该乱了。战火可万万不能波及了咱们邠州啊。”
“有谢将军在啊,谢将军保卫一方平安,肯定没事。”
“老兄喝酒,来邠州一趟,没喝太白酒就亏了。”太白楼是邠州一大招牌。
……
用过饭食,掌柜恭送着走后,薛竹绕路去其他铺子看了看,经营的都还不错,收拾了一会儿往回走。
至府上下马时,头忽然一晕摇晃了两下,脚步一松,眼看着快一头栽倒在地。丫鬟欠了些眼力劲儿,没及时发现夫人快摔了,还是候车的马夫眼疾手快扶住了薛竹,一手揽住薛竹肩膀,让她没真正摔着。
“夫人,您小心。”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薛竹感觉被他握住的手臂一烫。
她似有所觉回头,他已然知分寸松了手,退后两步毕恭毕敬候着。
那小马夫生的年轻,眉眼周正,人看着并不生反感。
“你倒是忠心,不错。”
她好好奖赏了小马夫一番。
自从那次意外帮忙后,薛竹暗自记下了这位马夫。
她每次出门,总能看见小马夫的身影,默默的鞍前马后。他做事牢靠,薛竹便一直留他在身边伺候,用得顺手。
可渐渐的,她也摸寻出不对味儿来。马奴看她的眼中有光。
这样的眼光薛竹见过不知凡几,习以为常,一笑了之没放在心上。
薛竹没放在心上,小马夫却一如既往时时关注着薛竹。
把夫人的事当做头等大事看待,为夫人养好马,夫人时出行牵好马绳。夫人在的时候,眼中只有夫人。夫人不在的时候心念着夫人。
小马夫非同一般的留心之下,他发现谢将军与夫人其实并没有传闻